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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思风“砰”地合上了八开书。他站起来,四下一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什么也没发生。

大家很是花了些时间才发现这个事实。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找掩护,等待着爆炸的白光或是光芒万丈的火球;再或者像克恩那样,没有什么过高的期待,只等着看几只白鸽,也许再加上只压得有点儿皱巴巴的兔子。

这甚至不是一种有趣的“什么也没有”。有时候,事情并没有发生,但“不发生”的方式却可以非常震撼。如果真要从“什么也没有”的角度讲,这一个绝对堪称举世无双。

“就这样?”克恩道。人群中嘀咕声此起彼伏,几个拜星星的人怒气冲冲地盯住灵思风。

巫师无可奈何地看了眼克恩。

“恐怕就这样了。”

“可什么也没发生啊。”

灵思风茫然地盯着八开书。

“或许已经产生了什么微妙的效果?”他充满希望地说,“我们毕竟不知道究竟该发生些什么。”

“我们早就知道!”一个拜星星的人吼道,“魔法根本没用!全是幻想!”

一块石头飞过来,砸中了灵思风的肩膀。

“没错,”另一个拜星星的人附和道,“咱们抓住他!”

“把他从塔上扔下去!”

众人冲了上来。双花举起双手。

“我敢说其中一定有什么小误会——”他刚一开口,腿就被从身子底下踢了出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哦,该死。”克恩扔下烟头,穿便鞋的脚使劲一踩,然后一面拔出剑来,一面搜索着行李箱的踪影。

它没赶去营救双花,而是站在了灵思风身前。巫师一脸狂乱,紧紧地把八开书抱在胸口,好像那是个热水瓶似的。

一个拜星星的人向他冲过去,行李箱抬起盖子威慑对方。

“我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个声音从人群背后传来。是贝檀。

“哦,是吗?”离她最近的一个市民说,“可我们干吗要听你的?”

电光火石之间,克恩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话又说回来,”那人冷静地说,“或许我们都该听听这位年轻女士的意见。”

克恩缓缓转过身,长剑时刻准备出手。贝檀走上前去,指了指仍然环绕在灵思风身边的咒语。

“这个肯定不对。”她指着一块脏兮兮的棕色污迹说。在一片色彩靓丽的闪光中,这点棕色显得分外显眼。

“你肯定读错了一个词。让我们看看是怎么回事。”

灵思风一言不发地把八开书递给她。

贝檀打开书,瞅着上头的字迹。

“多古怪啊,”她说,“它一直在改变形状。那只鳄鱼在对那只章鱼做什么?”

灵思风从她肩膀上瞄了一眼,想也没想就告诉了她答案。她沉默了几秒钟。

“哦,”贝檀的声调很平稳,“我从不知道鳄鱼还能干这个。”

“这不过是古老的图形字体,”灵思风赶紧说,“要是你愿意它也可以变个样子。八大咒语可以化成任何一种语言。”

“你还记得在颜色出错的地方自己说了些什么吗?”

灵思风的手指一路划过书页。

“我想是这儿。就是这只双头蜥蜴在——在那个的地方。”

双花的头从贝檀另一边肩上探了出来。咒语再次变换了字体。

“我简直读不出来,”贝檀道,“斯馗格尔,斯馗格尔,多特,搭示。”

“这是古老的簇普姆古柯雪文,”灵思风道,“我觉得应该读作兹扑。”

“这招没奏效,不是吗?换成斯扑如何?”

他们看看那个词。它毅然决然地保持着自己独特的颜色。

“或者斯夫?”贝檀建议道。

“也可能是特斯夫。”灵思风不太自信地说。这次的棕色看上去更脏了。

“兹斯夫怎么样?”双花说。

“别傻了,”灵思风道,“雪文里根本——”

贝檀用胳膊肘捅捅他的肚子,然后往上一指。

棕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红色。

八开书在她手中颤抖。灵思风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抓起双花的衣领,拼命往后一跃。

贝檀松开了八开书,书翻着筋斗下落。不过没有到达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