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教堂墓地传来死人睡醒的呵欠声(第9/13页)

但是,当巡警到达伯克家时,后屋的床上空空如也。他们看到两位男子(后来证实是伯克和哈尔)一起提着一个很大的茶叶箱正准备离开屋子。警察立刻抓获伯克和麦克杜格尔进行审问,发现他们的陈述有出入,怀疑他们可能交换过意见。伯克说,玛丽·多切蒂留宿一夜后早上7点离开;而海伦·麦克杜格尔很自信地说,她前一晚7点就走了,没有留下来过夜。这个12小时的差异,足以让警官心生怀疑,他们进一步拷问这一对夫妻。他们也收到消息,指引他们来到罗伯特·诺克斯医生的解剖室,在那里他们发现玛丽·多切蒂的尸体伸展在手术台上。诺克斯无法解释尸体怎么到那里了,但作为一位有名望的外科医生,他从来未受到控诉—即使被指控为帮凶。

面对这无可否认的间接证据,伯克和麦克杜格尔的故事开始浮出水面。麦克杜格尔声称,她从来没有遇到玛丽·多切蒂,即使格雷夫妇证实他们看到了她们两位女人在一起;伯克断言,一位陌生人(他后来称其为威廉·哈尔)叫上他一起去修鞋子,两人提着一个大茶叶箱。警官也把哈尔传讯进来,他看起来非常紧张,当局认定他必定是有所隐瞒。此外,哈尔被拘留后,透露了好些故事—别人看到他曾经与笨笨的杰米·威尔逊以及其他消失的人在一起。而且,在他的寝室,有人发现里面有些女式服装,这些衣服明显不属于他妻子。这时候,珍妮·布朗出来作证,认出这些衣服属于玛丽·皮特森,她已经在解剖台被解剖完毕。

哈尔告诉警官,伯克是他们二人组的首领。警察说,如果哈尔提供证据,把伯克招供出来,他会得到赦免。哈尔招供了,于是,1828年底,伯克和海伦·麦克杜格尔接受审讯。伯克被定罪,但由于苏格兰独有的判决“证据不足”,麦克杜格尔被释放。1829年1月28日,威廉·伯克去了爱丁堡接受绞刑。那时候,很多爱丁堡市民都知道他的罪行,而且伯克和哈尔已经成为民间传说的人物。很多去看绞刑的人,吆喝着要求把哈尔和罗伯特·诺克斯医生也一起受刑。

威廉·哈尔曾为了自身安全而被拘禁,后来从监狱里释放出来,他逐渐消失了。他没有和他妻子玛格丽特一起逃到爱尔兰。人们认为,海伦·麦克杜格尔为了避开因为愤怒而经常袭击她家的民众,去了澳大利亚。有一种说法是:哈尔被卡莱尔(在这里人们最后一次看到他)的群众弄瞎了,最后沦落为伦敦街头的乞丐。罗伯特·诺克斯医生继续讲授解剖学,但流言飞语毁了他的名声。他的学生也变得越来越少,他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他被迫申请一家医学院的岗位,但没有成功。后来他到一家伦敦医院做医生,过完余生,卒于1862年。

伯克和哈尔已经成为苏格兰的名人,而媒体的炒作甚至让他们的事迹传到大洋彼岸的美国。作家妙笔生花地描绘着这两个恶徒,甚至对他们的罪行进行或虚假或误导的叙述。伯克受审后,很快小册子满天飞,通篇都是关于被掐死的尸体从解剖台上起来,让外科医生和旁观的人惊恐万分。其他小册子说到,有些盗墓者盗墓时,他们要挖掘的尸体突然在面前站起来,把盗墓之徒惊吓一跳,就如同前文所提到的康士坦·惠特尼夫人。有一本1830年匿名出版的小册子—《恐怖而精彩的揭秘:盗尸犯伯克、哈尔及其他人罪行》—讲述了为了尽最大努力阻止把它们装进袋子里而从坟墓里戏剧性复活的“尸体”。这些叙述与真相格格不入,但很多人都信以为真。伯克和哈尔被吹捧为“尸王”,甚至等同于据闻曾“复活”的尸体。相比他们的可怕名声,他们犯下的谋杀罪行开始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的确,爱丁堡有一首日期不详、起源不明的跳跃之歌,让他们的大名与罗伯特·诺克斯联系在一起,永留青史:

慢慢走近,楼道底下,

伯克和哈尔来了

伯克屠夫一名,哈尔小偷一名

诺克斯就是买尸体的人

美国盗墓

在美国,盗墓也深深根植于殖民意识中。早在1655年,罗德岛的一个法庭就通过了一项法令:“如果法庭(原文如此)相信检验结果,任何人偷盗都会被指控,某一或某些当事人都会被罚款或是肉体惩罚,或者两种惩罚同时进行。”然而,在美国殖民地,盗幕原因与英国稍微不同。在早期的殖民地,有规模的解剖学校还没建立,但有其他人需要尸体:黑魔术师。1662年,马萨诸塞州议会通过了《反对咒语,巫术、与邪恶和恶魔相处的法案》。法案有一部分规定了任何人“从坟墓或死者安息的其他地方挖掘死去的男子、女子或儿童,或用死者的皮肤、骨头或其他部位进行巫术、幻术、魔力或妖术,将被处于死刑”。这是政府在塞勒姆发生情况后,对殖民地巫术的增长进行的回应。但是,人们强烈相信,尸体的元素可用来降神—将邪恶幽灵召回到尸体,用一种伪生命使之重新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