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回 魁影爆冰魂 滟滟神光散花雨 佛灯飞圣火 昙昙幻境化金蛛(第10/14页)

黑丑又把妖妇极力温存抚摸,逼令先说。妖妇便照实说了。先以为黑丑听了华山派的威望,必要吃惊,谁知若无其事,只笑道:“心肝是烈火祖师的门徒么?你的来历说了,我却不能说呢。”妖妇在黑丑怀里媚眼回波,满面娇嗔道:“你还真心爱我呢,连个姓名来历都不肯说。”黑丑道:“不是欺你,是有不能说的苦。”妖妇媚笑道:“有什难说的苦?我为爱你,命都不要,任你天大来头,只要你不变心,我都不怕。”说时玉臀不住乱扭,又做出许多媚态,黑丑吃她在腿上一阵揉搓,凉肌丰盈,着体欲融,不禁又生热意,趁势想要按倒。妖妇一味以柔情挑逗,执意非说出来,不允所请。黑丑无奈,只得把妖妇抱紧,通身上下连咬带吻,先爱了个够。然后叹道:“我真爱你,想这露水夫妻能够长久一些,所以不肯明说,你偏要我非说不可。我又不舍得和你强,我也不怕师父,说出来其实无妨,只恐缘分就快满了。”

妖妇闻言,好生惊疑,想了想,仍是追问,并问缘满之言,由何说起?黑丑道:“我一说出真名,你就不会爱我,岂非缘满了么?”妖妇手向黑丑额上一戳道:“我说你太嫩不是?我还当你有甚大顾忌处呢,原来如此。实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命,离了你,我就活不成。无论你以前以后声名多坏,为人多么可恨可恶,那怕为你连累,受下无边苦难,粉身碎骨,都所甘心,焉有为此不爱之理?”黑丑只是摇头。妖妇奇怪道:“这又不是,到底为何?我决不变心,你只明说吧。”黑丑吞吐说道:“我本相奇丑,这个又不是本相。”妖妇笑道:“这个我也早在意中,只没看出罢了。照你的好处,便丑得像个鬼,我也爱你。何况你能变得这么好,本底子也未必差呢。”黑丑道:“那是我看家本领,那能当真?如照本来,真比鬼还丑呢。难道心肝全不嫌么?”妖妇脱口笑道:“决不嫌厌。只是先不要现出来,等心肝说完来历,我还有话。”

黑丑便把自己是九烈神君之子黑丑说了。妖妇闻言大惊,暗忖:“难怪他听了烈火祖师名头,不怎动容,原来竟有这么大来头。此人虽然奇丑,但他父子道法高强,房中之术尤为神妙,情分又如此深厚,与他相处,日后得益无穷。”为要坚他相爱之心,故意加做一些妖淫情态,笑答道:“你忒痴了。你当我是世俗女子么?你有这等家传本领,便现真形,也能使人爱而忘死。何况你所幻假形,那么美妙,还叫人看不出来呢。不怕你笑,我以前也曾交接过不少壮美少年,可是不消几年,便化枯骨。即便至今不死,也都龙钟衰朽,老丑不堪。常人最美好的光阴也只十八九起,中间一二十年。少年时再要作践一点,更连这短时光都挨不过。照我所遇的人来说,就没一个活满过三年的,总是没有多久,使人扫兴。我因美质难得,遇到一个好的,任是不采他的真元,多么爱惜他,也是无用。先还仿佛余勇可贾,实则精髓早枯,越用药力,他越死得快。终于久而生厌,我不杀他,他也自死。真是无可如何,干叫人生气,只恨当初白爱怜了废物。同门中虽有几个差强人意的,一则多是在自修炼多年,自来未断色欲,根基不固,到了紧要当儿,难免心动神摇,惟恐吃了我亏;二则他们见人就爱,知我情浓妒重,怕多纠缠。除师父、师叔均有爱宠,听说极好,不承下顾,没试过,余者均非对手,日久也都借故分开。我觉他们比常人还要惹厌,几回伤心,再也不睬他们。比较起来,还是我这位没出息的丈夫,倒能备个缓急。他除有时见我和人情热,不免吃醋,暗算人家,是个缺点,只要不眼见,也还不闻不问,别的都还将就,所以能和我相处至今。他也长得奇丑无比,并未嫌他。可是现在遇上了你,能否再同他长处,就难定了。我初见人时重貌,一经交好,重才更甚于重貌。往往一试即不再顾,或是不试而退的都有,没的招人心烦。似你这样千载难逢的人才,还有什么不足之处?若要十全十美,你可长用幻相与我快活。即使骤然路遇,隐藏不及,我只当那是你的元神幻化,以假为真,以真作假,不是一样么?只交接时看着快活,助些兴趣而已。”

黑丑听妖妇如此淫浪凶毒,奇妒无耻,一点不以为意,反觉她爱极而忘其丑,不特甘死无悔,连她许多不可告人的事,也都推肝吐胆,全数说出,可见情分之深。不禁爱极,重又搂抱在地,淫乐起来。妖妇一边迎合,媚笑道:“久闻九烈神君独子黑丑生具异相,身高不满三尺,红睛绿发,肤黑如墨。你生相如此奇丑,我偏会和你成夫妻,舍身相爱,不稍嫌厌,真可算是舍其所短,而用其所长了。”黑丑听她语带双关,浪意十足,越发高兴,“心肝”、“性命”,喊个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