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江湖路上(第7/13页)

聂十八见小玲这么问,只好说:“这是我爹给我取的,因为我是十月十八日出生,所以叫十八。这个名字怎么不好听了?”

余赛凤说:“丫头,一个人的名字,由父亲而取,有什么好听不好听了?”她又对聂十八说,“聂兄弟,你去广州的盘费够不够?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带着在路上投店住宿用。不够盘费,恐怕去不了广州。”

聂十八吓了一跳。五十两银子?这在山里来说,已是一个大富翁,够一辈子用了。我带这么多银子上路干吗?不怕人抢了去?便连忙说:“不,不,我不敢要。盘费我有,就算不够,我也可以沿途打猎。”

“聂兄弟,你是不是嫌少了?”

“不,不,我怎么嫌少了?五十两银子,够一人个人吃用一辈子了,这还少吗?”

“那兄弟怎么不要?不会是瞧不起我们吧?”

“我、我怎敢瞧不起你们?记得我父亲说,用了人家的钱,就欠了人家的债,一个人欠了债,日子就过得不舒服。我不想欠你们的债,以后也不知怎么还。”

“聂兄弟,你要不收,那我就欠了你的债了,也会浑身不舒服的。”

“你们怎么倒欠了我的债?”

“你刚才在楼上用箭救了我,那不是我欠了你的债吗?你连这一点点银两也不收,我心里舒服吗?”

“不。不,我射伤了贼人,也是为了救我自己,你千万别以为欠了我的什么债。”

“聂兄弟说什么也不收了?”

“这,这,这么多的银子,我怎么带在身上?走那么远的路,那不累吗?”

“聂兄弟,我们可以给你一些金子,你带在身上不就行了?”

“金子?”聂十八睁大了眼,“我是个穷猎人,将金子带在身上,人家见了,不以为我是去偷的吗?那不行,你千万别给我金子,金子这个东西,我连摸也不敢摸。”

史大叔听了,暗暗讶异这位青年猎人怎么这样老实,居然没半点贪念?别的人见了金报,只有嫌少,哪有嫌多的?单是这份品格,已叫人敬仰了。

小玲说:“你如果一点也不要,你不伯伤了我家小姐的心吗?”

“我怎么会伤了你家小姐的心了?”

“我家小姐一门好意想帮助你,你不要,还不叫人伤心难受吗?”

“那,那,那我怎么办?”

“那你收下呀!”

“这么多的银两,我怎么拿?”

史大叔说:“聂兄弟,多你拿不了,少,你总可以拿吧?你就收下一点,表示一点心意不好?”

“那,那,那就要一两好了。”

小玲叫起来:“什么?你才要一两?这够在路上用吗?”

聂十八说:“我身上有,拿一两已够多的了。”

史大叔向余赛凤打了个眼色:“既然聂兄弟拿一两,我们就照聂兄弟的意思办好了,给一两金子不就行了?”

聂十八一怔:“什么?一两金子?我没有说要金子呵!我说的是银子。”

史大叔微笑:“聂兄弟只说一两,也没有说银子呵!”

小玲说:“是呀!你是一个男子汉,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小玲说着,从自己怀中抽出一个绣花钱袋来,掏出了金光闪闪的十片金叶子,交到了聂十八的手上。

聂十八睁大眼睛:“这,这就是金子?”

“是呀!你千万别将它当烂铜丢了。”

“它打制得这么好看,我怎会丢掉呵!我会将它们当宝贝收藏起来,拿到山里让乡亲们看看,我们山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金子的。”

小玲说:“这是给你在路上花的,可不是叫你收起来。你记住了,每片金叶子可以值十两白银的。”

“不不,我怎么也舍不得花掉它。”聂十八小心翼翼地将十片金叶子收入自己的钱袋中,说,“我聂十八多谢你们了!”

史大叔说:“我也有一物送给聂兄弟。”

“大叔又送什么东西给我了?”

“一块铁牌?”

“哦?一块铁牌?”

聂十八不知一块铁碑有多大多重,心想:你送一块铁牌给我干什么?它可以在山野中当床睡吗?要是又大又重,叫我怎么背着它上路?可是史大叔已从自己的腰带上取了一块小小光滑的铁牌来,顶多只有二两重。聂十八又奇怪了,难道这是大叔心爱的一块小铁牌,送给我做纪念?那也好呵。

史大叔将铁牌慎重地交给了聂十八,说:“聂兄弟,这块铁牌千万别丢失了,这是我们雄风镖局的信物,去广州的一路上,武昌、岳州、长沙、衡阳、郴州,都有我们镖局所开设的分局。兄弟持着这块铁牌到我们的分局,他们见了此碑,自然会招待兄弟的吃和住。就是兄弟有什么困难和不方便,只要兄弟一说,我们镖局的弟兄们将会尽力相助兄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