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经》初现(第8/15页)

话声未了,双目之中,已有一片惶急的泪光,自眼中泛起!

胸无城府,无所顾忌的梅三思,笔直地闯入洞房中来,站在柳鹤亭身后,望着翠榻上的陶纯纯,呆呆地出了半天神,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也练过《天武神经》上的武功么?……”

柳鹤亭霍然转过身来,一把捉住他的肩头,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梅三思浓眉深皱,长叹着缓缓道:“凡是练过《天武神经》上武功的人,一年之中,总会有三四次,会突地散去全身武功,那情况正和陶纯纯此刻一样……”

柳鹤亭双目一张,还未答话,梅三思接着又道:“那些练过《天武神经》的武林豪士,之所以会突然失踪,突然不知下落,或者被武功原本不如他们的人杀死,便是因为这三四次散功的日子,俱是突然而来,不但事先没有一丝先兆,而且散功时间的长短也没有一定。最可怕的是,散功之际,稍一不慎,便要走火入魔,更可怕的是,凡是练了《天武神经》的人,终生不得停顿,非得一辈子练下去不可!”

他语声微顿,歇了口气,立刻接着又说道:“后来武林中人才知道,那些突然失踪的人,定是练了《天武神经》后,发觉了这种可怕的变化,便不得不觅一深山古洞,苦苦修练。那些会被原本武功不如他们的仇家杀死的人,也必定是因为他们动手之际,突然散了功,这种情况要一直延续四十年之久,才能将《天武神经》练成,武林群豪,虽然羡慕《天武神经》上精妙的武功秘技,却无一人再敢冒这个险来练它!除了一些非常非常奇特的人!”

柳鹤亭呆滞地转动了一下目光,望了望犹自昏迷着的陶纯纯,他心里此刻在想着什么?

梅三思皱眉又道:“那离情道长练了《天武神经》,发觉了这种可怕的变化后,他自己寻不出解释,是以便将《神经》抄了三十五份,分给三十五个武功最高的武林高手,让他们一同来练,看看他们练过《天武神经》后,是不是也会生出这种可怕的变化,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人能对这种变化,寻出解救之法。他用心虽然奸恶,但是他还是失望了,武林中直到此刻为止,还没有人能对此事加以补救,只有一直苦练四十年,但是——唉!人生共有多少岁月,又有谁能熬过这四十年的惊吓与痛苦?”

梅三思浓眉微微一扬,望了望陶纯纯苍白的面容,接口又道:“是以当时武林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临终之际,留给弟子的遗言,竟不约而同地俱是:切切不可去练那《天武神经》。而此后许多年轻武士也常常会在一些名山大泽的幽窟古洞里,发现一些已经腐烂了的尸身或枯骨,死状都十分丑恶,显见是临死时十分痛苦。而在那些尸身或枯骨旁的地上或石壁上,也有着一些他们留下的遗言字句,却竟也是,‘切切不可再练《天武神经》!’”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缓缓接着说道:“那些尸身和枯骨,自然也就是在武当山解剑岩下,以武功夺得手抄的《天武神经》后,便突然失踪的武林前辈。但饶是这样,武林中人对这《天武神经》,却犹未死心,为了那些手抄的《神经》,仍有不少人在舍生忘死地争夺,直到二十年后,少林寺藏经阁的首座大师‘天喜上人’,将《天武神经》木刻墨印,印了数千本之多,随缘分赠给天下武林中人,这本在武林中引起了无数争端凶杀的《天武神经》,才变成世间一件不成秘密的‘秘密’,而后起的武林中人,有了这些前车之鉴,数十年来,也再无人敢去练它!”

他语音微顿,又自补充道:“不但无人敢再去练它,甚至连看都没有人敢再去看它,武林中师徒相传,都在警诫着自己的下一代,‘切切不可去练《天武神经》!’是以我刚才能凭着这本《神经》上的字句,将那白衣铜面的怪人惊退,其实说穿之后,不过如此而已!”

柳鹤亭目光关心而焦急地望着陶纯纯,耳中却在留意倾听着梅三思的言语,此刻他心分数用,实是紊乱已极。

他与陶纯纯相处的时日愈久,对她的疑惑也就愈多,直到此刻,他对她的身世来历,仍然是一无所知,他对她的性格心情,也更不了解。但是,这一切却都不能减弱他对她的怜爱,他想到自己今后一生,都要和一个自己毫不了解的人长相厮守,在他心底深处,不禁泛起一阵轻轻的颤抖,和一声长长的叹息:“如此神经!”

“万胜神刀”边傲天和久留未散的武林众豪,闻得柳鹤亭的新夫人突发重病,自都匆匆地赶到后园中的洞房里来,这其中自然有着一些精通医理的内家好手,但却再无一人能看得出陶纯纯的病因。而另一些久历江湖,阅历丰富,腹中存有不少武林掌故的老江湖们,见到她的病状,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无一人能将心中的疑惑,加以证实,只是互相交换一个会心的眼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