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恩难酬白骨泪可到黄泉(第14/17页)

姬子洛脸色候变,苍白之色益厉道:“看样子是要我出手了,我那娘子何等高贵之人,她的东酉,岂可沦落在你们卑劣的江湖人手中!

语毕,手心一拾,颜色却是血红,天下丧胆的“太阳神抓”,形将挟其无比的威势,出手一击。

胡子玉惩是爱宝如命,却是更重视性命,无可奈何,在脚上脱下一只靴子,丢向他的面前道:“物归故主,胡某心甚甘愿……”

姬子洛弯腰低头,在地下将靴子拾起,而胡子玉却乘他疏神之际,光着一只脚,穿着一只靴,纵身而起,恍若一只脱弦之急箭,飞也似的直向湖畔逃去。

姬子洛怒吼一声,提着靴子向他身后追去。

胡子玉逃得快,姬子洛追得快,瞬息工夫,二人一前一后,己来至湖畔,相距也不过两丈远近。

姬子洛猛吼一声,“太阳神抓”功力施出,但见满天热雾飞扬,劲力将湖畔的山石击得四散飞扬。

而胡子玉却因毫末之差,未遭波及,身子如乳燕掠波,直向湖心投去,惟见水花四溅,人影已渺。

姬子洛本想追踪而下湖,但奔至湖畔,略一迟疑,却似有所顾忌,停步透巡不前,两眼仍盯着翻翻湖波。

许狂夫跟在他们身后追至,然而变起须央,无法拦阻,空望着一湖碧水,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

姬子洛愤然将靴子底撕开,发现其中除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外,别无一物,脸上有失望,却也有喜色!

许狂夫仍在垂泪,以悲老友之惨遭灭顶!

姬子洛揣起药丸,望着他冷笑:“你倒算条直性汉子,不过这种心毒似蛇蝎的朋友,死不足借,或许对你还是一种好处!”

许狂夫愤怒地道:“我们三人昔日曾有言,誓共生死,袭二哥昔日丧命干白冲天之手,胡四哥今日又为你逼落湖中,剩我一人活着,有何生趣,不如将命也交给你算!”

姬子洛冷冷道:“胡子玉心机超绝,艺归凡,我不相信这一湖死水,真能将他淹死,朋友你狂言拼命,岂非太以轻生!”

许狂夫本已攘袖作势,闻言果然停下。

姬子洛道:“‘驻颜丹’已得,尚有‘夺命黄蜂’在他身上,我此刻无暇久候,‘许朋友若有兴,不妨在此稍等……”

话音到此又转严厉:“不过你见了胡子玉之时,莫忘代为转告。就说我迟早必会寻他,斯时不但取回‘夺命黄蜂’,亦必取他性命!”

说毕身形拔空,几个起落,即告不见。

许狂夫目送姬子洛走远之后,才回头对湖中喊道:“胡四哥!胡四哥……你可以出来了!”

喊了将近有十余遍,湖水一分,露出胡子玉那颗陪首砂目的脑袋,项上已无惶恐,却更以羞急之态。

许狂夫大为欣喜,激动地道:“胡四哥!你果真未灭顶,方才我急死了!”

胡子玉拨水分波来至岸上,坝着气道:“八十老娘倒崩孩儿!贤弟!我们空活了一大把年纪,今日却被人要苦了,这姬子洛绝不是真!”

许狂夫见这位老哥一上岸就发此怪论,不禁奇道:“四哥,这话怪了,连白冲天都认为他是真的,你……”

胡子玉接口道:“白冲天是看过姬子洛的,所以不知其伪,我虽在‘幽灵谷’隐居十载,却未见过‘幽灵’之面,反能洞烛其虚!”

许狂夫更是不解地道:“四哥我越来越糊涂了,请你说明白吧!”

胡子玉长叹道:“我枉有‘铁扇赛诸葛’之称,平时自负神机妙算,不想这次栽了这么个大跟斗,看来真要换招牌了!”

许狂夫问道:“四哥!你迄未说明,那人到底是谁?”

“幽灵”弟子,韦丹后人。”

许狂夫跳起来道:“是韦明远,他没有死!”

胡子玉摇头道:“起初认为他死了,是我第一失算,其后又将‘驻颜丹’给了他,是我第二大失算,今后江湖之大,容身实不易矣!

许狂夫安慰他道:“假若真是韦明远,四哥指点他进了‘幽灵谷’,便该感恩图报,如何还会仇敌相对,而且他怎地又变成了姬子洛!”

胡子王道:“久闻昔日‘云梦圣医’吴止楚,隐居长江之畔,不问世事,韦明远落水不死,必是蒙他所救,而且传了他干面易容之法,此技维妙维肖堪称一绝,是以连白冲天也被瞒过,方才他不敢入水迫我,只是伯睑上的易容药被冲掉。”

许狂夫仍是诧异地道:“韦明远对四哥不是很为崇敬吗?何此一变若此!”

胡子玉叹息道:“吴止楚当世药圣,我信柬上的毒药如何瞒得过他,这一发现真相,还有不恨我入骨的!”

许狂夫也低头不语了。

胡子玉歇了一阵道:“‘驻颜丹’据闻有增长功力之效,韦明远此番得去,自可恢复那三成功力,侮不该我当初不自己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