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第10/12页)

谭意哥道:“我只是提醒你,你不能对我怎么样,男女相悦是两厢情愿,但也要相互尊重,相互体谅,没有谁应该高高在上,至少,现在你还不是高高在上。”

张玉朗道:“我并没有呀!”

谭意哥道:“那就像个大男人一样,懂点事,别在这儿发你的大爷脾气,做你应该做的事去。”

说完,她迳自离去,没有再理张玉朗,而张玉朗却想了半天,才算明白她一半的话。

丁婉卿在楼下接住了谭意哥道:“丫头,我听见你跟玉朗在拌嘴,所以我没上去,这不好……”

谭意哥道:“娘,怎么不好了呢?”

丁婉卿道:“他要你不事酬酢,杜门谢客,是关心你的,嫉妒你跟别人在一起,因为他爱你,才会嫉妒,你实在不该对他那样子的。”

谭意哥却凝重地道:“娘,我不是对他怎么样,而是在振拔他。”

“振拔他,他不是很好吗?年轻,多情多义,才华又高,风趣英俊,更难得为人正直,有一身好武艺,家中还有田产生计,这样的一个男人,几乎是十全十美了,你对他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谭意哥苦笑道:“我对他倒没什么,他对自己可太满意了,正因为太自满,所以他才处处刚愎自用,独断独行,这样子下去,已经很危险了,若是我再对他假以辞色,使他沉缅在温柔乡里,那他就更完了,说不定这一辈子,也就此消沉掉了。”

丁婉卿道:“你还要他怎么样?”

谭意哥道:“不怎么样,我要他堂堂正正地做人,规规矩矩地谋个出身。”

“你还是要他去做官?”

“做不做官没关系,但是一定要做事,可不是做那些好行小勇,只见小义的事。”

丁婉卿道:“他也没有闲着呀,他家中的茶庄,不是一直都在照管着的吗?”

谭意哥笑道:“那种事是祖上所遗的旧业,虽不可废,但也不是非他不可,只要有个妥当的人,一样可以管得很好,而他的才华、能力,都可以做更好、更重要的事,而且他也应该自创一番事业,才不虚此生,不辜负上天生就他这一个人。”

才说到这里,旁边闪出个人来,兜头一揖道:“意娘,多谢你这番金玉良言,算是把我惊醒了,如非你这一席话,我一直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迷迷糊糊的过日子呢。”

原来是张玉朗去而复返,倒把谭意哥吓了一大跳道:“你怎么回来了?”

张玉朗道:“我忘了带钱,我要去找的这几个朋友,都是苦哈哈,很可能要我请他们吃顿酒的,他们身上经常连一钱银子都挖不出来,但是他们一过手,却是几千两银子。”

谭意哥道:“这是些什么怪人呢?”

张玉朗道:“是跟我师兄一样的游侠,身怀绝技,却隐身市井,暗行侠义!”

谭意哥道:“身浴盗泉而点滴不饮,这倒是很值得尊敬的人,那天让我也认识一下。”

张玉朗道:“好的,但是要等我先去跟他们说了,他们的脾气很古怪,我准备找到他们,把妙贞观的事交给他们代办,自己上京去了。”

谭意哥道:“你是否因为听了我的话而不高兴?”

张玉朗道:“那怎么会呢?我感激都来不及,只遗憾你不早点跟我说,而且你应该当面跟我说的。”

谭意哥道:“我怕太伤你的尊严,准备再观察你两天,如果你仍然沉迷不悟,我是准备给你一番针砭!”

张玉朗肃容道:“谢谢你!意娘,这次我上京去,虽然如你所说的,只是继承祖业,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但是我会把店中的两个老夥计带去,让他们熟习一下门路,以后好接替我,我自己则空出时间来,做我自己的事了。”

谭意哥道:“你打算做什么呢?”

张玉朗想了一下道:“现在我还不能决定,但一定是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事。”

谭意哥拿了几块碎银子给了他,道:“好!我希望你能在行前就想好了,告诉我一声,让我也准备着。”

“你也要准备?”

“是的,我总得配你呀,如果你要打鱼,我就得学补网捞鱼,你要种田,我就学播种犁土。”

张玉朗笑道:“难道我除了打鱼种田之外,就没有别的可干了?”

“自然有,那就是好好读书,巴上一榜功名,不过你受不了拘束,不会去干的。”

张玉朗笑道:“那可不一定,文官我不屑为,一枪一刀,在沙场博取宝名的武官,我还是能干的。”

“你行吗?我听说长枪大刀的弓马武艺,跟你学的那些刀剑小巧功夫是两回子事儿。”

张玉朗道:“怎么会呢,武功就是武功,只不过刀剑乃是一人之勇,而兵法韬略为万人敌而已,我到京师去,先探采门路,然后再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