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对统治(第47/60页)

“行!”他几乎是喊了出来。“行。”他又对裁判说。

这两个中性人又鞠了一躬,一起离开了。

“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就联系飞船吧。”弗利尔–伊姆萨霍说。戈奇盯着屏幕,他确实准备联系飞船,不过仅仅是跟它讨论一下当前他在游戏里遇到的困难,而不是尖叫着求助。他没理一边的嗡嗡机。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今天白天的战况不大乐观,柏莫亚打得很精彩,关于这场游戏的媒体报道层出不穷。人们把这场比赛誉为经典,戈奇又一次分享了尼古萨新闻头条的位置,不过这次是和柏莫亚一起。摄政王在赛场上仍然所向披靡,不过他的胜利尽在人们意料之中。

晚场比赛结束之后,佩科尔吊着手臂,带着一种顺从得近乎尊崇的态度朝戈奇走来。他告诉戈奇,在整局比赛过程中,戈奇的座舱都要受到特殊的监控。他声称自己相信戈奇是位诚实的玩家,不过一切有关身体赌注的比赛都是要受到严密监控的。这次负责监控戈奇的是戈罗斯纳切克低空巡查中队的一艘反重力巡航舰,座舱在此期间不能离开酒店屋顶哪怕一寸。

戈奇很想知道柏莫亚现在是什么感受。他注意到,柏莫亚提到身体赌注时用了“必须”这个词。出于对柏莫亚高超游戏技巧的钦佩–戈奇现在对他也产生了一种敬畏。他怀疑这位法官根本不想提出什么身体赌注,只是对于帝国而言,形势越来越严峻——他们没料到戈奇能走这么远,因此把戈奇妖魔化成了某种巨大的威胁,并根据这种臆想制订了接下来的对策。明明是正常的游戏输赢,现在却变成了大祸临头。街头巷尾都在传说帝国内部已经有人因为这事掉脑袋了。柏莫亚一定也得到了命令,要在这里拦下戈奇。

戈奇也想过一旦形势逆转——自己赢了而柏莫亚输了——又会怎么样。阉割手术将会彻底地、永久地移除这个中性人可翻转的阴道和子宫。想到这里,想到这个端庄稳重的法官将要承担的后果,戈奇发现自己对于身体赌注所做出的决定还是太草率了。就算他赢了,他又怎么忍心让另一个人被阉割掉呢?如果柏莫亚输了,他这辈子也算走到头了,事业也好,家庭也罢,全都完了。帝国不允许任何人移植在身体赌注中失去的器官和肢体,柏莫亚将永远背负着他输掉的这盘游戏的后果,甚至会搭上自己性命因为这种事而自杀的人比比皆是。说不定还是戈奇输掉比较好。

但是戈奇不想。他对柏莫亚绝对没有个人恩怨,他只是渴望赢得这场比赛,再赢下一场,再赢下去。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在帝国本土上玩“阿扎德”是件这么令人沉迷的事。尽管他在“限制因素”号上玩的确确实实就是“阿扎德”,但那个感觉跟在这里纯粹地玩这个游戏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现在他知道了……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帝国仅仅通过这个游戏就能维系下去,“阿扎德”本身就会让人产生这种对胜利、对权力、对领土、对支配永不满足、如饥似渴的向往……

弗利尔–伊姆萨霍晚上也待在座舱里没出门。戈奇联系了飞船,他们一起研究了戈奇在游戏里凄凉的现状。飞船和往常一样指出了几条巧变之道,不过戈奇自己也早就发现了这些路子。但发现是一回事,真正要在实战中灵活运用又是另外一回事,因此在这方面,飞船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戈奇最后放弃了他们的战术探讨,转而请教“限制因素”号如何才能修改他们的赌注——要是他真的赢了,面对阉割的可就是法官了。飞船说毫无办法,他们已经下了注,无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上。他们俩谁都无力更改赌注,只能斗个你死我活。要是他们俩都拒绝继续比赛,那双方都得赔上赌注。

“杰诺·戈奇,”飞船犹豫地开了口,“要是明天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需要明确这一点。”

戈奇垂下目光,他就等着飞船开口呢。“你是问我,我是希望你嗖的一声飞进来把我救走呢,还是希望等我愿赌服输地挨完一刀,你过一阵子再拎着我的尾巴——既然我双腿之间也没啥可以给你拎着了——把我带回来接受再生治疗?当然,这个‘文明’的小可怜还必须和帝国保持着联系。”戈奇毫不掩饰口气里的讥讽。

“差不多吧。”飞船的答复延迟了一阵子才发回来,“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你乖乖挨上一刀,事情就不会闹得太大了。但是如果你真的被阉掉了,我就不得不通过改变或摧毁你原有的生殖系统来完成再生治疗。只是这样一来,帝国稍作分析就会发现我们对他们隐瞒了许多事情。”戈奇失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蛋蛋还是国家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