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1/18页)

回京后,前主席与世杰秘书小苏通了电话。他知道在这种紧要关头,军委副主席肯定日理万机,不该在这时打扰他的,但他不能拖延,因为他要说的话牵涉到姜元善,也就是那位外星上帝点名邀请的代表之一!军委那儿确实很忙,尽管是前主席的电话,苏秘书仍然非常为难,委婉地说:“主席,何副主席正在开军委紧急会议。”

“我知道,你让他抽两分钟接电话吧,我说的正与会议内容有关。”

小苏立即答应了。很快,何世杰出来接了电话。前主席说得非常简捷,只是复述了姜宗周所说的“三个层面的牛牛”和十个字的简短建议:治世搞技术,乱世则大用。何副主席同样简短地说:“我记下了。”

然后匆匆挂了电话,返回会议室。这是何世杰同前主席的最后一次通话。当天夜里,身体一向很好的前主席在一次心肌梗塞中突然去世。他走得很安然。去世前,他把姜宗周的话传到了现任的最高层,死而无憾了。不过,其实这个建议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倒不是说姜元善在此后的“乱世”中未被“大用”,而是说,对他“大用”与否,已经不是中国政府或人类政府所能控制的了。

3

就在中国前主席拜访姜家的那天上午,美国海军少将凯文·戴维森率领“斯坦尼斯”号核动力航母编队通过了霍尔木兹海峡。编队共有九艘战舰,包括两艘提康德罗加导弹巡洋舰、两艘伯克级导弹驱逐舰、两艘斯普鲁恩斯级驱逐舰、两艘攻击潜艇及一艘快速支援舰。这是第五舰队的一次换防。美国的阿瑞斯工程已经成功,研制出反制隐形飞球的“美杜莎之眼”系统,可以投入实战了。这种重要系统自然首先要装备于各艘航母之上,“斯坦尼斯”号此行的目的就是返回国内加装这个系统。当然,戴维森少将也不会放过机会,给海峡北岸的伊朗再来一次武装示威。

自打那个国家进行铀浓缩以来,它就成了西方世界的一个心病。至少美国和以色列多次认真制订过军事计划,准备对该国纳坦兹和阿拉克的核设施进行外科手术式打击。不幸的是,这个癌肿偏偏紧贴着一条石油大动脉,让每个想动手的决策者都投鼠忌器。这么耽误来耽误去,最终竟让伊朗获得了核弹,并且不是铀弹而是钚弹。

十六年前,伊朗爆炸一颗钚弹的消息在世界上投下了超级震荡波。据情报说,到那时为止,阿拉克重水反应堆总共生产了十八千克钚,这是四枚核弹的量。一位叛逃到伊朗、在伊朗被尊为“军神”的澳大利亚科学家,对伊朗的新武器研制起到了临门一脚的作用。

不过,这次震荡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不久后,更加可怕的隐形飞球就在这个世界上亮相了,它让所有大国元首在睡觉时都卧不安席——且不说它在战争中的作用,单是它能轻易地“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就让世界惊恐。谁是它的拥有者?不知道。即使在十六年后的今天,它仍是一个被严密包藏的谜。这种异常现象使它的威胁产生了倍增效应,想来这正是飞球主人所要的效果吧。从那时开始,世界各主要国家的所有资源都被用来研制隐形飞球的反制技术,这些国家包括美国、中国、俄罗斯、欧盟各国、以色列、印度、加拿大、澳大利亚,甚至伊朗。情报表明,伊朗在制造四颗钚弹后突然中止了核材料的制造,而将全部财力转到防御隐形飞球的研究上。于是,伊朗就悄悄被放到次要位置了。

有个别人猜测说隐形飞球可能是伊朗人搞出来的,在十六年前就搞出来了,理由是,只有这样的专制国家才有可能对研制过程彻底保密。戴维森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狭窄的霍尔木兹海峡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海峡之一,它最窄处仅四十六千米,最浅处仅五十三米,平均每五分钟就有一艘油轮通过,形成一条极为壮观的永不间断的油船之链。今天为了“斯坦尼斯”号航母编队的通行,这条船链不得不暂时中断。几十艘油船停泊在海峡两端,焦急地等着航母编队通过——也默默祈祷着海峡平安无事。这些年来,伊朗虽然停止了核武器的生产,但并未放松发展潜艇、潜射导弹和岸基导弹;也会周期性地发一发癫,放出一波“封锁海峡”的威胁。正是为了这个原因,美国大大强化了第五舰队在西亚的存在,也定期在霍尔木兹海峡搞一次震慑行军。

当地时间上午十点半,航母编队安全通过了海峡的大部分水域,接近穆桑代姆角。海峡主航道在这儿折了一个“U”字形的大弯,然后折向东南,与宽广的印度洋相交。戴维森少将与舰队前左翼的“哈利顿”号护卫舰通了话,说那个“老鼠玩猫”的游戏又要开始了,请“哈利顿”号注意警戒。锁眼卫星和随舰侦察机都已经送来那片海域的图像。像往常一样,那儿有三艘伊朗快艇——不是导弹快艇而只是普通快艇——早已候在那儿。它们位于主航道北侧,正耀武扬威地快速巡行,在海面上拖出三条白色的尾浪,方向与主航道平行。快艇巡行几千米后就掉转头,沿着主航道方向反向行驶,如此周而复始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