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个浑蛋失踪了(第6/10页)

但他们谁也无法及时接住她——

而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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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她的马漏掉了一次预防轻微中毒的疫苗。它的身体状况很差,两胁生出很多乱七八糟的机械组织,气味恶臭。那时汉密尔顿抱着她,不得不责骂飞奔过来的那个男人,以眼神宣告了他的权威,还好公主没有抛弃他落荒而逃。

相反,她举起手,说自己没事,还坚持要看看马儿。她摘下手套,抚摸它的脖子,试图直接消灭那些恶心的玩意儿。但就算她下令索取救治信息,也已经太迟了,那匹马死得很难看。

她非常生气。随后便是在汉密尔顿家门口铺开的紧急事件场面,警方的飞行器聚了过来,到处都是奔跑的靴子声——

直到她把他们都打发走,宣称这是她最心爱的马,一匹好马,是她儿时的好友。可它只是匹马,她现在需要的是坐下来休息,如果这位好心的军方绅士允许的话——

他允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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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丹麦再度见面时,他又一次应允了她,于是他们在一场浮冰上举行的舞会中共舞,地板是机械操控的木地板,随时跟着他们脚步的移动和体重变化调整,为他们提供支撑。天空中闪耀着极光。

在丹麦,伊丽莎白是可以和平民跳上一支舞的。

汉密尔顿回到他自己的军团那一桌,叫大家停止嬉笑打趣,等到回营房再说。他喝多了。伊丽莎白舞伴卡片上的所有人都与她跳过舞之后,她在一位丹麦王位不知道第几顺位的继承人陪同下离开舞池。汉密尔顿当时想跑去见伊丽莎白,被勤务兵阻止了。

但她第二天夜里私下见了汉密尔顿。这种私密会面是她费了很大劲才实现的,他们聊了好几个小时,又喝了些酒,之后她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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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上帝体现在细节中吗?”有个人和汉密尔顿并排走着。是个女耶稣会士,三十多岁,深色齐颈短发。她的脸颊一侧有个伤疤,所以一只眼睛有点奇怪,看着像是小刀片划的。耶稣会成员不允许整容,那是虚荣的表现,但她还是很美。

鉴于这女人的体格和举止以及由此反映出的她的经历,汉密尔顿挺了挺胸表示尊重。“体现在细节中的,也有可能是魔鬼。”

“是啊,两者都成立,这不是很有意思吗?我是瓦伦丁嬷嬷,我是耶稣会‘爱之实’运动的成员。”

“呃,”汉密尔顿挑起一条眉毛,“我支持爱——”

“别浪费时间了,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是的。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刚才是在等着我们走出别人的听力范围——”

“现在走出了——”

“这样才能继续这场对话。”

两人都停了下来。瓦伦丁把嘴凑近汉密尔顿的耳朵。“我刚听说圣父急于宣布这里的事件有可能是奇迹。有些人确定,我们会发现这位黑鹰成员被神奇地转移到某个遥远的地方去了,也许正是他老家柏林,以此警告普鲁士人不要捣乱。”

“如果他回了柏林,普鲁士皇帝会悄无声息地处决他,我们永远也不会听说的。”

“你大概是对的。”

“你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我觉得咱们这种人周围不会有奇迹。”

汉密尔顿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她面前竟然流露出受伤的神情,太荒唐了。而且她也看出来了。她正在静静消化这一信息,也许几十年后会派上用场,如果真有用的话。

他高兴地发现个人网络收到消息,要他去储藏室见王后,还要带上他的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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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站在储藏室里,不肯坐下,这显然让帕克斯和他的手下比原本更加紧张。

她朝瓦伦丁点点头。“教士大人,我必须告诉您,罗马教廷正式找我们谈过。他们认为宴会厅有可能是奇迹显现的发生地。”

“那我对这件事的意见就不相干了。您应该找——”

“大使。的确,但您正好在这里。您知道教廷向我们提出了什么要求吗?”

“我猜红衣主教会要求奇迹显现时的完整记录,或者在这件事上,应该说是‘奇迹消失’。在这么一间……受到监视的……房间里,只是一瞬间的事。”

“的确,但我担心的是接下来的事。”

“按照流程,房间必须被封锁,谁也不可观看,直到红衣主教亲自过来视察,以便将人类观察对显圣的干扰减少到最小。”

汉密尔顿皱起眉头。“我们会干扰?”

“上帝交流使用了物理方式,所以我们有可能产生干扰。”瓦伦丁说,“这取决于人对微态物理的轻信程度。”

“或者对国际政治的轻信程度。”王后说,“教士大人,当别国向我们提出要求的时候,我们的第一倾向,也是最强有力的倾向,总是拒绝。所有国家都这样,所有国家都知道其他国家也都这样。但现在,这个要求关系到平衡的核心问题,它其实是要求我们关闭安保设备。可以说这个要求不是来自另一个国家,而是来自上帝,所以我们很难拒绝。但我们不信任这一点,所以我们就更希望拒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