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爆炸(第20/27页)

他用办公室的电话机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那位送钥匙的信使,一个给东京警视厅。然后他就端坐在松本先生身边,等着警察到来。

在妻子扣动XADS电击枪扳机的那一瞬间,司马完没有恐惧而只有轻松。他马上就要动身去美国了,他要干的事是他实在不愿干的事,但又不得不干。现在,妻子把他身上这副担子卸下来了,他相信妻子随后会把这副担子背起来,肯定会背起来的。她比自己更睿智。

一道闪闪发光的细线从枪口射向他的头部,然后,强劲的电脉冲顺着这个离子通道射过来。司马完仰面倒下去,妻子抢前一步抱住他,把他小心地放在沙发上,苦涩地看着丈夫。她没有哭,只是长长地叹息着。

战争没有改变贝利茨闲逸的退休生活。他住在特拉华半岛上的奥南科克城郊。每天早上,他都与老妻带着爱犬巴比步行到海滨,驾着私人游艇在海上徜徉一个上午。这天他们照旧去了,他扶着妻子上了游艇,巴比也跳上来了,他开始解缆绳。忽然海滨路上一辆警车风驰电掣般驶来,很远就听见有人在喊:

“是贝利茨先生吗?请等一等,请等一等!”

贝利茨站直了,手搭凉棚,狐疑地看着来人。一个警官走下来,向他行礼:“你是斯坦福大学的终身教授肯尼思·贝利茨先生吗?”

“对,我是。”

“请即刻跟我们走,总统派来的直升机在等着你。”

他十分纳闷,想不通总统突然请他干什么。但他没有犹豫,立即跳到岸上,对老妻简单地道别。他说:

“琳达,你不要出海了,你自己驾游艇我不放心。”

琳达说:“你快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他同老妻扬手告别,坐上警车。那时他不知道,这是他同老妻最后的见面了。两小时后,他来到白宫的总统办公室。会议室中坐着一群人,有总统、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单从这个阵势看,总统一会儿要谈的问题必定非同小可。屋里,椭圆形办公桌上插着国旗、总统旗及陆、海、空、海军陆战队四个军种的军旗,天花板上印着总统印记,灰绿色的地毯上则嵌有美国鹰徽。他进去时,总统起身迎接,握手,没有寒暄,简捷地说:

“谢谢你能及时赶来。贝利茨先生,有一位中国人,卓君慧女士,要立即同你通话。是通过元首热线打来的。你去吧。”

白宫办公室主任领他来到热线电话的保密间,总统和国务卿跟着他进来。贝利茨拿起话机,对方马上说:“是老贝吗(卓君慧常这样称呼他),我是卓君慧。”

“对,是我。”

“我有极紧要的情况对你通报。请把我的话传达给贵国决策者,并请充分运用你的影响力,务必使他们了解情况的严重性。因为,”她冷峭地说,“据我估计,这些政治家的理解力不一定够用。”

“我会尽力的。请讲。”

卓君慧言简意赅地讲了事情的经过:卡斯皮的谈话,她丈夫司马完的打算,她对160小组其他6个成员意识的秘密探查——

“我很歉疚,我的秘密探问是越权的。我只能事急从权。”

“你的道歉以后再说,说主要的。”

“我确认,小组中有两人,即我的丈夫和松本清智先生,会把终极能量用于当前的战争。我随后又用其他方法,对两人的态度作了直接验证。验证后我采取了断然行动,使用美国XADS电击枪使他们变成植物人,不可能复原了。关于松本先生的情况,你们可以通过日本政府得到验证;关于我丈夫的情况,你是否需要亲自来验证一下?这一点极其重要,希望你带上一个官方代表。”

贝利茨已经猜到了卓君慧以下要谈的事。他略微犹豫,说:“不需要了,我信得过你。继续说吧。”

她加重语气说:“我们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自我克制,希望这种克制能得到善意的回应。”她重复道,“希望你能把这些话传达给贵国决策者,挪亚方舟的存亡在他们的一念之间。我希望在三天内听到回音,可以吗?”

“可以的,三天时间够了。再见。”

“再见。”她说了一句美国人爱说的话,“愿上帝保佑美利坚,也保佑整个挪亚方舟。”

贝利茨挂上电话,陷入沉思。总统一行人一声不响地等着他说话。等了一会儿,国务卿忍不住问:“贝利茨先生,那位中国女人所说的终极能量是怎么回事?”

贝利茨笑着说:“我是个机能主义者,我认为电子元件同样能承载一个人的智慧,说不定,那样的智慧会更纯净呢,因为人性中好多的‘恶’与我们的肉体欲望有关。”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明白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心想也许贝利茨先生老糊涂了?不过他们都礼貌地保持安静。但贝利茨显然没有糊涂,他目光灼灼地扫视着众位首脑,有条不紊地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