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凶杀?(第7/21页)

“许医生,你是除死者妻子外第一个到现场的,又是报案人,说说情况吧。别急,好好回忆回忆,说详细点。“

许剑完全如实地叙述了全部过程,只是没提他对尸体征象和缢绳的怀疑。问完后,孔队长很随便地说:

“你说你上楼时见到一位邻居?”

“对,二楼202室的刘师傅,金加工车间的。”

书记员做着记录,孔队长也在自己的本子上做了一个记号。他又问:“你说你接电话时刚刚回家,是到哪儿去了?”

“从市委招待所四号楼回来。”许剑说,“昨晚我同妻子吵架了,吵得很凶,我赌气在那儿订了房间。”

“啊,是这样的。”

他的一个助手退出去,听见他在客厅打电话,大概是在向四号楼证实。随后他回来同队长耳语一阵,队长点点头,忽然问许剑:“昨晚你同一个女人在一起?”

许剑犹豫片刻,决定暂不坦白。昨晚他们很谨慎,没有碰到熟人。虽然服务员见过他的女伴,但估计不会有人联想到小曼。当然,在发生这桩命案后,他俩的私情最终很难守住,但他至少要等小曼承认后再说。过早承认与小曼的私情,只会使情况复杂化――警方对这个报案者兼情夫一定会死盯不放的。许剑摇摇头说:

“没有,就我一个人。”

孔队长不快地说:“我们不关心你的隐私,但说出实情对你有好处。你昨晚是一个人还是俩人,能瞒过四号楼的服务员?请你考虑。”他补充一句,“我们会对你的隐私保密。”

听他的口气许剑倒放心了,他肯定怀疑许剑昨晚是去偷情或嫖妓,但并没想到那个女人就是池小曼。他的追问是出于好心,想让许剑说出过硬的人证,彻底洗清他的嫌疑。许剑当然不会轻易改口,即使改口他也无法供出一位莫须有的妓女。他再次摇头:

“不,没有。”

孔队长没有再坚持。有刘师傅的证明,他们对许剑并未生疑,这些询问都是例行程序。从这之后他的询问明显转了方向。他似不在意地问:“你来时,那根晾衣绳仍挂在那个铁钩上?你详细说说你当时见到的情况。”

许剑看看他。他的目光很平静,但许剑知道,关于这条绳子两人有同样的怀疑。这不奇怪,那个疑点非常明显,连半瓶醋的许剑都能想到,警方当然会想到的。许剑说:

“是的。池小曼曾带我看了现场,那根绳子当时就挂在那里,同现在的样子一样。池小曼指着绳套说,死者就是用它上吊的。但我及时想到要保护现场,没有进去。”许剑笑着说,“你们可以检查,我的脚印只到门口为止,里边绝对不会有的。”

孔队长示好地说:“例行询问,例行询问。好吧,你可以离开了,以后需要时再给你联系。记着,你所看到的一切情况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则会对破案不利的。”

“我懂。我保证不泄露。”

“还有,许医生,谢谢你的报案。”

“不客气,公民的义务。”

许剑离开房间时,看见小曼在另一间屋子里接受询问。从门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不知道她是否慌乱和恐惧。他向那个背影瞥了最后一眼,在心中长叹一声,走出房间。打此刻起,他同小曼的关系就被割断了。此后很长时间,无论是她被监视居住,还是被解除监禁后恢复上班,许剑都再未同她有过实际接触,直到一年之后。

楼道中挤满了围观的邻居,许剑从人群中挤过去,二楼的刘师傅急忙拉住他,低声问:真的死了?咋死的?他对第一个问题点点头,对第二个问题摇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楼下也挤满了人。出了楼门,抬头看看对面四楼自家的阳台,铝合金窗户拉开了,宋晴在那里探着身子,关切地往下看。许剑向她摆摆手,提前让妻子放心。等他回到家,宋晴已经打开门迎接他。她多少有点紧张,说公安已经找过她了,是来了解两点情况:一、昨晚夫妻两个是否吵过架;二、去池小曼家之前,许剑是否当着宋晴的面接了池小曼的电话。

“我都如实回答了。我说昨晚夫妻确实吵了架,起因是老家一个亲戚的事。又说池小曼打电话求救时我也听见了,你临跑出门,还回头在药柜中拿了一瓶急救药。我对他们说,我相信丈夫,他绝对不会牵连到什么谋杀案中。许剑你别担心,你只是运气不好,偶然被牵连进去。你也不用后悔,作为一个医生,听到有急病怎么能不去呢?何况还是小曼来求。”

许剑苦笑着拍拍她的脸,亲一下,搂紧她坐在沙发上。妻子的信任让他汗颜。当然他没去杀人,但却是这个女疑犯的情夫,而且这个秘密很快就会露出水面的,他真不知道,那时该如何面对妻子明彻的目光。不过,这桩突发的命案让夫妻之间的裂隙不经意间就抿平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幸事吧。许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