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凶杀?(第16/21页)

但有一个前提:他与小曼的私情不被曝光。否则下一次就是热战了。

手机响了,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号码。“你好许劍,我是仝宁。”

是他?许剑已经把仝局长的号码忘了。“仝局长,你好你好。局长找我有事吗?是不是我的杀人嫌疑还没有排除?”

仝宁在电话里笑:“少酸文假醋的,这儿不是办公室,没有仝局长,还用老称呼。”

“好吧,仝哥。薛法医那件事还没谢你呢。我那次真是让我们院长逼到墙角了。以后……”

“以后有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许剑笑:“好说好说,先谢谢了。仝哥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这么多年没见面,想找你聊聊。明晚来我家吧,我叫你嫂子做几样家常菜招待你,她的厨艺还可以。”

许剑默然,知道这次邀请肯定同小葛之死有关。如果只是叙旧,他肯定会同时邀请宋晴和戈戈的。仝宁这次亲自出马,一定是想利用老关系了解一些情况,把案件的调查向前推一下。

仝哥又聊了几句,问了家人好,道了再见。许剑收了机,见妻子一直注意地听着刚才的通话,便说:

“是仝宁。邀我明天去他家。”

“没邀我?”

许剑看看妻子:“按说他该邀请的,你和郑姐又是老熟人。可能是他疏忽了吧。”

当然不会是疏忽。夫妻两个都很清楚这一点。这个话题过于微妙,两人都佯装无事,直到睡觉都不去提它。

仝宁的电话在许剑心中激起了涟漪,毕竟他们曾有过那段不寻常的交往,它在少年的心灵历程上留下了终生的刻痕。婚后他没有对宋晴讲过他和仝宁的“那种”关系。其实,在那件事上他没有任何责任,但他不愿告诉妻子,宁可让它烂在肚里。

在心理上他把那件事看得太重,认为它算得上童男的失贞。

晚上他睡不着,回想往事。宋晴背朝丈夫安静地躺着,不过也没睡着。仝宁这次邀请丈夫而不邀请妻子,肯定不正常。也许明天许剑吉凶未卜?她终于忍不住,翻身过来,柔声说:

“许劍,你睡不着,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你说吧。”

许剑完全洞悉她的心思,不由失笑:“宋晴,你是不是怀疑我和小葛的死有牵连?怕我明天一去不回头,让我事先留下遗言?你的关爱让我感动得涕泪交加,不过你是神经过敏了。明天绝对没人敢抓我的,放心睡你的觉吧。”

宋晴相当难为情――她觉得自己把丈夫想得太坏了。便转过身,放心地睡了。许剑在这边直摇头,心想女人的心思啊,她既为我担心,那就是怀疑我与小葛的死真有牵连,怀疑我与小曼不干净;既然如此,她就该恨我恼我,但又免不了为丈夫担心……这个弯弯绕实在是太复杂太迂曲了。

宋晴是个不存心事的人,不一会儿就响起平稳的鼻息声。

第二天晚饭前,许剑如约来到公安局家属院。新公安局是一幢富丽堂皇的大楼,是仝宁当上局长后一手操办成的,其建筑水平在全省的公安局中名列前茅。大楼后家属区环境十分优雅,金黄色琉璃瓦凉亭,宽敞的停车场,大面积的草坪,草丛中卧着动物雕塑。这套建筑总括起来要上亿元的资金,看到这些,他不由佩服仝宁的才干。

一辆米黄色POLO从他身边开过去。等他找到仝宁的家,郑孟丽刚刚泊好那辆POLO,从车中出来,手里拎着采买的食品。她点头打了招呼:

“小许你来得早。老仝打电话说,临时有会议耽误了,一会儿就回来。”

她刚才做美容去了,现在,每天她都要在美容院时消磨半天。店老板小林说:郑姐难怪你生了小孩还这么漂亮,原来你年轻时是北阴的市花啊。郑孟丽笑问是谁嚼舌头。小林说:只要是那个年龄段的人,谁不知道!他们说,那时候男人们去歌舞团看演出,实际是为了看你。郑孟丽叹息一声:

“韶华难留呀。已经是半老徐娘了。”

小林笑了:“你半什么老啊,现在正当年。我准备拿你的靓照来打我的美容广告哩。”

郑孟丽高中没毕业就被招到歌舞团,后改为京剧团,那时她的确是剧团的台柱子,北阴第一美女,经常演小常宝、方海珍、吴青华等主角。唱京剧样板戏是那时的政治时髦,其实北阴市有很强的地方戏曲传统,像宛梆、越调、大调曲子都称得上民族瑰宝。但那时玩政治的人不重视这些老古董,而他们硬扭出来的京剧团却是长不大的瓜蛋儿。等到政府拨款干涸后,京剧团一蹶不振,团员们连生活费都没着落。好在那时她已经逮着仝宁了,丈夫仕途顺利,她也被调到博物馆干一个闲职,上班不上班都行,每月的800元工资只够她做美容。有些下岗的同学见她,羡慕她命好,她平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