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8/11页)

死啦死啦:“蓝伽训练营!刚回来!”

我便悻悻地取笑:“每人活脱半个鬼子。两下一拼就是整个鬼子。”

我:“蓝伽在印度,美国人为中国军队设立的现代战争训练基地。虞啸卿正忙乎着把他的亲信送去突击镀金。我们一直在祭旗坡与淤泥同朽,最近因可能被炮弹撕碎而丰富了一倍,而外边的世界则在一直改变。”

死啦死啦让停了车,因为前边地路窄得车进不去。他下了车就往那最窄的地方钻,狗肉蹿下车跟着。我好意思不跟吗?我跟在狗肉的屁股后瘸着。

17、禅达-巷子外/日/晴

死啦死啦问了下路便开始前行,在每一处迷宫巷道转弯处的识路都像是跳大神。闭了眼,抱了臂,低着头,我不知道他嘴里是不是还念念有词,但最后他总是猛一抽疯似地把手指向某个方向。

我:“别耍啦。我不会问你去哪的。”

死啦死啦:“这不就是问?带你去找穿丝袜子的战防炮。”

我便冷笑:“那地方你连个公虱子也不会带去。”狗肉冲我嘟囔了一声:“狗肉除外。”

那家伙终于确定了便开始敲门,敲完门便后退了整理自己的军装,他同时用眼神示意我也要整理军装。

我非常不愿意地服从了:“你真思春啦?没哪个娘儿要看你军装扣子的。演错戏折子啦,你活脱就是个西门庆。”

死啦死啦:“闭嘴。”

他真的很紧张,尤其听着门里一个人缓慢地出来开门,丫那脸忐忑不安真是让我惊喜交集。

我:“真的是个潘金莲么?哈哈。西门大官人可要保重啊。”

那家伙话都不说了,“当”一脚踹过来,叫我闭了嘴,可顾了我他就没顾上旁边压低了身子咆哮的狗肉,门刚开条缝。狗肉就扑了进去,然后我们听见一个人的惊叫和摔倒。

死啦死啦:“狗肉,滚开!”

狗肉对着门洞里倒地上的一个人影,虽没扑但几是一副要扑的样子。我还是头回见他打狗肉,一脚踹狗肉屁股上,可那是条有个性的狗。转了身便对死啦死啦咆哮。死啦死啦便退着开始告饶。

死啦死啦:“踢错啦,不小心。狗肉,好狗肉。”

而我在这通乱劲中听见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OS):“啊,你们好。”

我从那一人一狗的混闹中扳过了自己的身子,看着正从地上爬起来那家伙那张扭曲的丑怪的脸,丫在我们阵地上被打成这副鬼样,声音倒还是一样的快乐。

——那只小蚂蚁先把刚摔倒时摞地上那个架子扶起来,那种架子都是个人手制地,但看起来像是统一定制的,一个可以背在肩上的书架,结结实实捆满着书,以便它的主人可以背着它跋涉整个中国。

那家伙向我们绽放一个笑容。我错愕地瞪着。

我(OS):“于是他向我们绽放一个曾经像花,现在像裂口包子的笑容。我憎恶他,就像蝙蝠憎恶光明,怨鬼憎恶生人,实际上,他很勾起我的暴力,坦白讲,在阵地上我曾打过他的黑拳。”

然后我就被人排开了,死啦死啦排开我像排开个啥也买不起的大子,以便向那家伙敬一个最正式的军礼,如果这礼对虞啸卿所发,老虞也许会与他拥抱。

丫还不够,然后又像死老百姓一样鞠了一个大躬:“昨天对不起。我来道歉的,还有送药。”

然后他把一直拿在手上的一个纸包奉了上去。里边想必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搞的药,而那只蚂蚁透过被打肿的眼窝审视着,短暂的迟疑后我又看见他该死的笑容。

小蚂蚁:“不能再说谢谢啦。因为我已经说好多次啦。”

死啦死啦则很不高兴,实际上我很少看到他这样不高兴,他甚至在叹气:“我没法让你来我的团。你看见我的副官啦,你看他像不像个叫花子,副官都这样,别人就不要说啦。”我只好冲他们两位干瞪着眼:“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总还有支打鬼子的枪。你要来啦,连这枝枪也靠不住啦。”

小蚂蚁:“我知道的。我好多同学都从了戎。就我去不了。前边说着说着都挺好,就是到最后一定会不要。”他终于出现怨色。并且着实坦率得很:“我真的很想,可我真的不是共产党。我就是看了几本他们的书,可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呢?也许又让我很失望?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在乎用哪张嘴说出来。”

我:“照照镜子,跟里边的猪头问好。跟他说,成了这样,因为废话太多。”

小蚂蚁:“照镜子,我只会想,我已经在半幅国土上活了五年。”

我被踢了一脚,那当然只能来自死啦死啦。

死啦死啦:“你现在不要说话。”

我:“你不是要个嘴最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