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奥·苏亚雷斯(第6/16页)

[5]和贡萨尔维斯[6]一起被枪决。他们甚至影射我是美国方面的人。在卡埃塔诺和萨拉查的眼里,我是苏联方面的人,而在他们的眼里,我却成了美国方面的人……

法:这是独立派人士的命运。

苏:可我不是独立派的人,我是社会党人。

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不意味着是一回事吗?

苏:是这样。但是还必须记住,世界上并不仅仅存在法西斯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还存在着第三力量。它是一支强大的力量,称为自由的社会主义。尽管它常常遭到挫败,但它是由几百万人组成的一支力量,是注定要赢得胜利的。在欧洲,在共产主义国家,在美洲,在世界各地,您都能找到他们。信仰自由社会主义的不乏其人。要是我们能在葡萄牙取得胜利的话,那么我们将成为反对右派专政和左派专政的一面旗帜。

法:苏亚雷斯,你们取得了胜利。但您认为胜利是怎样丧失的?

苏:根本没有丧失。

法:他们甚至取缔了你们的报纸。

苏:他们还没有能够做到。

法:我们希望这样。我问您,鉴于目前这种形势,您不担心在下一届的选举中社会党人的选票会转到共产党人那里去吗?当然这是假设在葡萄牙还要进行选举的话。

苏:我坦率地回答您吧,假设在葡萄牙再进行选举的话……要是那些曾投社会党人的票,期望借此使国家恢复一定秩序的人抛弃我们的话,那么这些人也不会转而去投共产党人的票,他们将去投右派的票。这是毫无疑问的。在葡萄牙,共产党只能靠武力上台,譬如他们同拥有武力的人联合。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如果共产党专政或共产党一军人专政压垮了我们,那么接踵而来的将是一次右派军事政变,甚至是极右派的军事政变。我们将永远丧失在国内建立起一个较为公正、自由的社会的希望。这将危及整个欧洲,将有助于在其他地方发生军事政变。我这样说,并不是为了表明,我们获得的选票是非社会党人投的,非左派投的。绝大部分的选票是这样,但还有一部分选票是那些害怕极权主义,信任我们的多党制主张,信任我们的民主的人投的。

法:既然谈到多党制和民主,那么还应该谈人民民主党。不管有无道理,它获得了27%的选票。几年前,您曾说过意大利的中左政府是一个非常重要而又吸引人的尝试。那么在葡萄牙取得自由之时,想必也要进行这样的尝试。

苏:是的,我说过这话,但是条件不同。实际上,在资本主义结构中,我们可以设想这种解决方法,但今天的葡萄牙不行。经历了一场改变整个国家经济结构的革命之后,中左政府已经过时。作这种考虑等于拒绝革命的进程。您将会回答我说,但存在着人民民主党呀。是的,它是葡萄牙的第二大党。怎么办?这应该由人民民主党来决定它自己的行动。但依我看,它只能根据今天的现实,寻求与我们的共同点来帮助我们建设社会主义。况且它也自称为社会民主党。当然,它不会希望同社会党达成一种特别的协议。我们社会党人也不想同任何人达成什么特殊的协议。既不想同它,也不想同共产党人有这种关系。我们只相信各政党的联合,相信那种能集纳所有人的政治结构。

法:苏亚雷斯,那么我要请您解释一下您的社会主义。譬如,您是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苏:我是受马克思主义启示的人。我是在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过程中,在政治上逐步成长起来的。年轻时代,我经常阅读马克思和列宁的著作。在大学里,我是“共产主义青年”的成员。在那个时期,我认识了库尼亚尔。他当时确实曾对我产生过一定的影响。我听他的演讲,尊敬他。但他并不是唯一对我有影响的人,还有我父亲,他对我的思想的形成也有影响,他是民主共和党人。还有那些我通过我父亲认识的社会党人。如经济学教授贝尼托·卡拉卡,他是一位很左的社会党人,但同时持有浓厚的自由主义思想。他有着相当渊博的人文学科知识。1950年我听了他的演说,开始对马克思主义进行批判性的解释。我得出结论,人们不能用教义问答的方式来求助于马克思主义。今天对我来说,马克思主义仍然是分析经济和社会的一种有效方法,但是它还应该表明经济学和技术的成果。换言之,对我来说,马克思主义只发生启示性的作用,它完全不是一种教条。

法:当您谈到社会主义时,指的是哪一种已经实施的社会主义?

苏:我们马上可回答您说,自由的社会主义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实施过。一方面有独裁社会主义的经验,另一方面有资本主义和垄断资本主义制度下实施的社会民主。毫无疑问,假使我是一个德国人的话,我将投维利·勃兰特的票。不消说,德国的工人阶级是完全支持维利·勃兰特的。毫无疑问,假使我是一个瑞典人的话,我将投奥洛夫·帕尔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