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7/10页)
“你们也不要听风就是雨,如果有事找你们帮忙,我会直接说的。”阳子道。
没眉毛和红头发愣了愣,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刺耳的噪音刺激着我的伤处。
“你也走吧,剩下来是我的事。”
“可……”
“我最烦别人啰唆。”
川村无奈地叹口气,走向摩托车,猛地踩下油门,从我和阳子之间驶过。
工厂的废料场只剩下阳子和我。
“你怎么会知道这儿?他们是瞒着你把我带到这儿的吧?”我揉着脖子问。挨踢的地方还火辣辣地疼。
“在车站附近无意中听见的,有人说前岛老师被小混混带走了,我就知道一定是这里,他们经常在这儿聚集。”阳子依然望着别处,“我为同伴干的事向你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可你打算和那些家伙来往到什么时候?还是早点离开他们为好。”
阳子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听说教的表情:“不要管我,跟老师你没关系,不是吗?”
说完,她又像上次那样跑开了。我也只是像上次那样,目送着她的背影。
3
九月十七日,星期二,早上就开始下雨。撑着伞走路有点阴郁,这天却幸好打了伞,才不致被人看到我的脸。在电车上,我始终低着头。
“你的脸怎么了?”一进办公室就碰见了藤本。他的嗓门很大,令旁边几个人也都朝我看来。
“昨天骑自行车摔了,真够倒霉的。”
我摁了摁脸上贴的止痛膏,那是星期六的后遗症。昨天是敬老节,补休一天,连着歇了两天,脸上的肿块已经好些了。藤本面露怀疑,但只说了句“保重”,没有追问。
每周开始的第一节课是班会,对于没当班主任的我来说算是空闲时间。我忍着伤口的疼痛,皱眉准备下一节课。其实只是装装样子,心里想的是村桥的命案。
大谷认为凶手在学生里面,嫌疑最大的大概是高原阳子。她确实恨村桥,恨得想杀了他,她还有可能拿到氰化物溶液,不在场证明又不明确,最糟糕的证据是那天有目击者在更衣室附近见过她。如果大谷能解开密室之谜,并和阳子联系在一起,那她会立刻变成重大嫌疑对象。
老实说,我无法判断。阳子身上那种悲怆让人觉得她有可能做那样决绝的事,可她的幼稚又让人觉得根本不可能。把性格和可能性联系在一起也许不可靠……
要说可能性,我倒认为麻生恭子更有可能。但她和村桥是否有特殊关系这一点还没弄清楚,再说她有不在现场证明,大谷等人似乎一开始就已将她排除。
正这么胡思乱想,门突然开了,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一个学生正向屋内张望。是三年级A班的北条雅美,好像是在找人,一看到我就立刻朝我走来。
“找谁?”我问,同时想着第一节课应该还没结束。
“找您,我有事找前岛老师您。”她的声音低沉得和年龄不符,但很有穿透力。我觉得自己有点被这声音压倒了。
“找我?”
“我对上次事件的处置有不理解的地方,问了班主任森山老师,他说前岛老师对这件事最清楚,经他同意我就找您来了。”北条雅美说话的语调像是在背诵文章,若光听语句简直像军人。我想起她是剑道社主力。
看样子,其他老师是把事件的残局全推给我来收拾了,虽然这也是事出有因。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如果是我能回答的可以告诉你。你想问什么?”
我让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不坐,开口说:“星期六放学后,我看见了警察。”
我心想:她这种语气,其他学生大概是学不来的。“那天警察确实来过,怎么了?”
“听说高原被盘问了?”
“嗯……只不过是了解情况,不是盘问。”
她不理会我的更正,语气强硬地问:“是校方说高原可疑吗?”
“没说她可疑。只是警察要受到退学或停学处分者的名单,学校提供了而已。这事训导处的小田老师清楚。”
“好,这件事我会问小田老师。”
“你去问吧。”她的咄咄逼人让我招架不住。
“对了,听说前岛老师在高原被问时陪在旁边,有什么证明她可疑的物证吗?”
“没有。”
“那就是说,不明不白地就让警察见了高原。”
我明白她那挑衅态度的意思,答道:“当时,我们也很犹豫是否该让警察见她,但警察的推测自有道理,而且表示只问不在场证明,所以才同意了。”
“可她没有不在场证明。”
“你很清楚呀。”
“我可以想象。您知道星期六放学后,警察在校园里四处走动吗?”
当时我正被那些骑摩托车的人围住。我摇摇头。
“听说警察去过排球社和篮球社,四处查问有没有人把女职员更衣室的钥匙借给高原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