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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美尔对鲍姆说:“那你呢,我的朋友,你能应付吗?”

“可以,元帅阁下。我觉得我一定没问题。”鲍姆对他说。

“很好。”隆美尔从伯纳德太太之前给他准备的冰桶里抽出唐培里侬香槟打开。他斟了三杯,每个人各自拿了一杯。“那么,朋友们,为泽西之行干杯。”

萨拉和玛尔提诺共度了一个非常愉悦的下午。他们开车去了戈雷。萨拉本来是想带他看戈雷的奥格尔山城堡的,那是全欧洲最壮丽的城堡之一,可是等他们过去了才发现,那儿现在成了戒备森严的敌人要塞。

在弗利凯湾,他们加入了一群苦工的欢庆。这些人刚刚修完一条新路,这条路一直延伸到海岸上的炮台边。就连玛尔提诺也没见过像他们这样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人。他对管事的中士亮出身份,中士告诉他,这些都是俄国人。想想看,这些人在这里做苦工,而泽西岛北部的博努伊湾则驻扎着一个营的俄罗斯解放军[19],里面大部分却都是乌克兰人,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

接着,他们又来到格罗斯涅兹。这里的中世纪城堡已经剩下没几块石头了,海景却相当壮观,萨克岛、赫姆岛和耶图岛清晰可见,还能看到远处的格恩西岛。有意思的是,一路上丝毫没有人来拦阻,他们甚至沿着圣欧文湾蜿蜒的海岸线驶上“五英里公路”。圣欧文湾有重兵把守,在玛尔提诺看来,其防御工事的严密程度前所未见,可即便是在那里,也没人找他们麻烦。

傍晚,他们来到了圣布瑞雷德湾另一头的教堂。萨拉钻出车去,他跟在后面。他们站在拱门底下朝里窥视。这一片区域都是军人的墓地,里面是一排排的十字架,每个十字架后面都是经过仔细打理的墓地。

“我不知道基督干吗要创造出这种类型的十字架来,”玛尔提诺说,“每个十字架中间都有个‘卐’。”

她打了个冷战。“我以前常来这所教堂,我的第一次圣餐礼就是在这儿进行的。”

玛尔提诺闲适地漫步在一排排德国十字架之间。“葬在这片墓地里的,有些是意大利人,还有过一个俄国人。”他继续迈步向前,来到了墓地年代较早的区域,身畔都是花岗岩的墓石和墓碑。“奇怪,”他说,“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这真是种病态的想法。”萨拉对他说。

“不至于。我只是觉得这里格外宁静,而且港湾的风景也棒极了。不过,恐怕我们得回去了。”

他们钻进吉普车,沿着索希尔峰的山脚穿过港湾。萨拉说:“我这个导游领你也转了一圈了,有什么想法?”

“封锁严密的小岛。”

“那我们怎么把休・凯尔索弄出去呢?”

“说实话,我是一点主意也没有。所以,如果你想到什么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车子继续前行。他一边开车,一边吹着完全不成调的口哨。

晚餐吃得很诡异。玛尔提诺和萨拉来到大餐厅,跟军官们一道用餐。圭多・奥里西尼、布鲁诺・菲尔特、海军上尉埃利希・迪特里希和其他的几个军官都在场。每个空位置前的桌上都点着一支蜡烛,让萨拉觉得毛骨悚然。不过,这些年轻军官们都彬彬有礼,而且很体贴。不用想,要不是玛尔提诺也在场,他们肯定会多献点儿殷勤的。为了表示对这顿正式晚餐的尊重,玛尔提诺穿着制服,可反过来,这也让气氛更加压抑。海伦・德维勒进进出出地上菜,而萨拉由于对餐桌上生硬客套的谈话感到腻烦,一再坚持帮她清理桌子,还去帮厨。肖恩・加拉格尔坐在厨房的桌子旁吃着剩饭。

“餐厅里真是太难受了,哈里真是个破坏气氛的冷场天才。”萨拉说道。

海伦刚刚为凯尔索准备好一个餐盘。“趁他们还在餐厅吃饭,我把这个送上去。”

她从后面的楼梯走上去,开门进了主卧室。而就在此时,圭多・奥里西尼恰好从走廊另一头路过。他看见了她和她手里的餐盘,心下诧异,便小心翼翼地跟着她穿过走廊。他踌躇片刻,试着推了推她的卧室门。这一次,海伦忘记反锁门了。他四下打量,看见密道的门半掩着,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楼上传来轻轻说话的声音。他听了一会儿,转身出去,并掩上了门。

圭多走进厨房的时候,萨拉和加拉格尔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啊,原来你们在这儿啊。”他说,“他们开始讨论政治了。要不要一起到凉台走走?”

“能信得过他吗?”她问加拉格尔。

“我认识的大多数人都这个德行,尤其是身边有你这样的小宝贝的时候。”

“那我得去试试。要是沃格尔上校来找我,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回来。”她装模作样地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