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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纠正你,我是半个爱尔兰人,所以只有半个脑子有病。”肖恩・加拉格尔脱下外套丢到一边,“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的祖父老哈维・勒布罗克?他十二岁就出航抓鳕鱼。在从澳大利亚出发的运粮船上,他还是水手长。二十三岁的时候,已经走过十二次好望角了。”

“继续扯吧,”克莱斯特绕着他踱步,说道,“说了也帮不了你什么。”

话音刚落,他猛地冲了上去,用尽全力挥出一拳,却被加拉格尔轻松地躲开了。“那个时代,水手长是靠拳头选出来的。他拳头就很硬,非常硬。”他躲开后,一拳打上德国人的左眼,“我小时候常常跟着他从爱尔兰坐船过来,因为我讲话土里土气,经常被乡里的小伙子们揍。当我哭着鼻子回到家,他就把我带到果园里,教给我第一堂打架课。打架的时候,真正管用的是技巧、时机和力气,而不是块头。老天爷啊,他常常对我说,他作为一个俗家教士,绝不能让畜生横行霸道。”

德国人出的拳都被加拉格尔错开了;作为回敬,加拉格尔则是指哪儿打哪儿,拳拳到肉。草地上,爱尔兰人把督察揍得连连后退;而几码外的山坡上,萨拉、玛尔提诺和维贝尔姑娘则看着这一切。

异变陡生!加拉格尔向前迈了一步,谁知他右脚打滑,摔了一跤。克莱斯特趁他趔趄欲倒,冲起膝盖顶上他的额头,又一脚踢在他身侧。加拉格尔飞快地就地一滚,单膝支起身子。

“老天爷啊,你连踢个腿都踢不直。”

他起身后,克莱斯特向他猛扑过去,伸手又是一拳。加拉格尔闪到一边,伸腿绊了德国人一下。克莱斯特收不住势头,一头撞到了牲口棚的墙壁。爱尔兰人赶上去,往德国人的肚子上左右就是两拳。克莱斯特被打得厉声尖叫。加拉格尔又把他拽回来,揪住他的领子,攥紧拳头狠狠凿进德国人的鼻梁,鼻梁应声而断。他随后退了两步,克莱斯特则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混蛋!”格莱瑟叫道。

加拉格尔打算转身找佩枪的警长,但这时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打到格莱瑟脚边的土地上,激起些许尘土。他们闻声转过头,看见玛尔提诺握着枪走下斜坡。

“放下枪!”他下令道。

格莱瑟站在那儿盯着他看,反而是克莱斯特颤颤巍巍站起身,嘶声叫道:“听他的。”

格莱瑟这才放下枪。玛尔提诺说:“很好。你们这些德国人中的败类,我回头肯定找你们长官谈谈。滚。”

格莱瑟试着把克莱斯特拉起来,大块头却把他推开,自己朝树林里走去。加拉格尔转过身子朝玛丽・维贝尔吼道:“去吧,姑娘,去公馆。”

她转过身子跑开了。萨拉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加拉格尔嘴上的血渍:“我可没想到,爱尔兰和泽西加一块儿这么威猛。”

“今天天气真好,多谢老天爷。”加拉格尔眯起眼睛,透过树影瞅了瞅太阳。“好日子来啦。”他咧嘴笑,问玛尔提诺,“有烟吗?我的好像落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