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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门罗问道。

“格兰佛的抵抗组织联络人发来的电报。格兰佛在诺曼底。”

“老天爷啊,我知道那是哪儿,还用你说?”门罗开始阅读电报,读着读着,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不信。”

门罗继续读下去:“情况真是糟糕透顶。泽西岛连个抵抗组织的据点都没有,一个人都召集不到。我是说,这个叫德维勒的女人和这个叫加拉格尔的男人,他们能坚持多久呢,何况他还卧床不起?而且,在那么小一座岛上,他又能藏多久呢?连想都不敢想啊,杰克。”

卡特尔第一次从准将的声音里听出近乎绝望、茫然无措的情绪。“你能想到办法的,长官,一直以来都能化险为夷。”卡特尔用温和的口吻说道。

“谢谢你的信任。”门罗站直身子,伸手去取外套,“你马上打电话去海耶斯酒店,立即安排我和艾森豪威尔将军见面。告诉他们,我已经在路上了。”

海伦・德维勒一直都在心焦地等待货车归来的声响。车终于开进德维勒公馆的庭院,她一听到动静,立即冲出房门。这时候,加拉格尔和哈密尔顿刚钻出货车。她叫道:“他还好吗?”

“麻药还没过去呢,但腿已经没大碍了。”加拉格尔答道。

“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他们要不在格兰佛,要不在海上,剩下的都在军官俱乐部。我们快把他抬上楼吧。”

加拉格尔和哈密尔顿把凯尔索抬出货厢,他们勾住对方的手搭成担架,托起凯尔索。他们跟着海伦进了前门,穿过四面都是橡木墙板的大厅,循着大楼梯拾级而上。她走在前头,打开主卧室的门。卧室里的陈设,连带那张四柱大型卧床,都透出十七世纪的布列塔尼风格。床右手边的门通向浴室,左手边则靠墙摆着一个雕花书柜,柜顶抵着天花板,柜子里塞满了书。她用手指摸到一个暗钮,按下去后暗门打开,露出一道楼梯。她在前面引路,加拉格尔和哈密尔顿吃力地跟着,虽说有些困难,但终于还是把凯尔索抬进了屋顶阁楼。阁楼里贴着橡木墙面,只有山墙顶端开着一扇窗户;地上铺着地毯,地毯上架着一张单人床。布置得很舒适。

他们把凯尔索抬上床。海伦说:“这里应有尽有,唯一的入口在我的卧室,所以你在这里非常安全。我的一个先祖为了躲避克伦威尔的手下,曾在这里待了好几年。好像从那以后,这里的陈设就没怎么变过。这橡木衣柜还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呢。”

“谢了,但我现在只想睡觉。”凯尔索说道,神情又紧张又疲惫。

她朝加拉格尔和老医生点点头。他们几个离开阁楼走下楼梯。哈密尔顿说:“我先走了,帮我转告海伦,我明天来探望他。”

肖恩・加拉格尔握住他的手,片刻道:“乔治,你真是个男子汉。”

“医生的本职罢了,肖恩。”哈密尔顿微笑道,“明天见。”说完他就离开了。

加拉格尔穿过大厅,沿着后面的通道来到厨房。他把茶壶放上火炉,往快熄灭的余烬里添了几根柴。这时候,海伦进来了。

“他还好吗?”他问道。

“很快就睡着了,”她坐在桌子的边沿,“现在我们干什么?”

“得等萨瓦里从格兰佛把消息带回来给我。那之前,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要是没消息呢?”

“啊,那我再想想办法。现在坐好,享用一杯好茶吧。”

她摇头道:“我这儿只有树莓叶子做的茶叶,要不就是甜菜茶。可我今天晚上哪样都不想喝。”

“啊,你这丫头,有点儿信心嘛。”加拉格尔从怀里掏出一包中国茶。这是那天早上谢瓦利埃在市场里给他的。

看见这包茶,她忍不住眉开眼笑,而且笑个不停。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肖恩・加拉格尔,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艾森豪威尔穿戴齐整。刚才他正在与首相共进晚餐,突然就收到了门罗的消息。现在,他在海耶斯酒店的图书馆里踱来踱去,显得心烦意乱:“我们没法安插人进去了吗?”

“您的意思是派突击队的话,我觉得行不通,长官。那是全欧洲防备最森严的海岸。”

艾森豪威尔点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没法把他弄出来了?”

“倒也不是,长官。只不过,非常非常困难。那是一座小岛,将军。这可不是把他藏在卡车车厢里,开三百英里到比利牛斯山;也不是派一架莱桑德式联络机去接他回来就行了的。没那么简单。”

“那好,让他去法国,到那儿你就有办法了。”

“我们的情报表明,他现在不能长途跋涉。”

“看在上帝的份上啊,门罗,所有计划都指望这个人了。整个进攻计划,几个月的筹划安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