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弹弓(第11/12页)

不管怎么说吧,他们4个那天晚上在镇上的一家旅馆住下。他们住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其中一个失踪了,哈特威尔与另外一个被扔在肯塔斯基河里。他们被谋杀了,每个人的后衣襟上都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工会”二字。

克劳德没有因为9月9目的惨案而受到审讯。因此,他到底是如何逃过那次劫难也就无从得知了。从此他来去无踪,扬言要找到杀害他朋友的凶手报仇。他经常提到汉密尔顿。图雷克、威廉·穆勒和理查德。鲍威。可能有人想把赫鲁克斯于掉,特别是在那年6月的森林大火之后。但是他溜得太快,而且它方也不愿插手。

不管是什么原因吧,整个夏天德里附近的森林都被淹没在熊熊火焰之中。孩子们失踪了,暴力、谋杀事件比往常更多了,整个德里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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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号,天终于下雨了,下了整整一个星期。德里镇中心地区被洪水淹没,这可不多见。不过百老汇西区的那些豪宅大院比镇中心高出好多,所以住在那里的木材大亨们当然松了口气。到了9月9号傍晚,不知为什么,银元酒吧里突然挤满了伐木工人。威廉·穆勒手下的人正在酒吧后面的一间屋子里玩牌。

酒吧里拥挤不堪。好多人喝得酷叮大醉,有的醉鬼还躺在地板上打滚。这时门开了,赫鲁克斯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伐木工人常用的那种斧头。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刚好坐在索罗古德的右边),吃了点东西。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只点点头,挥军手,但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穆勒手下的人正玩得起劲,没有人去通知他们赫鲁克斯在酒吧里。

等他喝完了第二杯酒,赫鲁克斯拎着斧头,走进后面的房间。

酒吧里有的人在买酒,有的人在互相开着玩笑取乐,后面传来一阵惨叫。有几个人斜着身子,装作不经意地往后看一眼。只见赫鲁克斯挥起斧子,疯狂地砍杀。酒吧里人们还是谈笑风生,讨论着冬天的天气会怎样。他们各抒己见,争论着,而他们的身后正传来一阵一阵的尖叫声。血流成河。

就在这个关头,我关掉录音机,问索罗古德:“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在场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切,或者知道了,但不想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索罗古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命道:“我们都知道。但是好像那些事都无关紧要。在某种程度上就像搞政治,像镇子里的一些事情,最好让懂行的人去处理那些事情。有时没有工人掺和,那些事情会处理得更好。“

当酒吧里的人还在继续他们的讨论的时候,赫鲁克斯正杀得酣畅淋漓。最后,那一伙人中,只有一个从厕所里逃了出去。

一切都结束了。赫鲁克斯走到那些被他杀死的人曾经坐过的桌边,双手抱头,坐在那里。5分钟后,治安长官的部下来到酒吧。

他没有做任何反抗,乖乖地跟他们走了,看上去像是睡着的样子。

那天晚上所有的酒吧里都在谈论着那场屠杀,一种义愤填膺的情绪在不断高涨。酒吧打烊后,有70多人打着手电、灯笼,带着枪、斧子、钩棍朝监狱走去。他们冲进监狱,把赫鲁克斯拖出去。

他一点也不反抗,看上去神情十分木然。

他们架着他来到运河街,在运河边的一棵老橡树上把他吊死了。这是缅因州地方志上记载的惟—一起死刑案。当然,《德里新闻》上没有任何报道。

我又问索罗古德最后一个问题:在那惨痛的一天,他是否看见什么陌生人?让他感到很陌生、很奇怪、甚至很滑稽的人?那个人可能那天下午一直坐在那里喝酒,煽动人们闹事?

“可能有吧。”索罗古德答道。说到这里他已经累极了,垂着头,快要睡着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先生。很久很久以前。”

“但是你还记得那些事情。”我还是穷追不舍。

“我记得那时班戈正有一个集市,”索罗古德说,“我正在离银元酒吧不远的一家酒吧里喝啤酒。那里有个小伙子……一个很滑稽的小伙子……在表演各种杂耍……变各种戏法……非常有趣……”

他那瘦削的下颏又垂在胸前,马上就要睡着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从此以后总能见到他,”索罗古德强打精神说道,“我想也许是那天晚上他赚了不少钱……于是决定留下来。”

“对。他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说。

惟一的答复就是他低低的鼾声,索罗古德已经坐在椅子里睡着了。我关掉当音机,坐在那里看着他。这个奇怪的时间旅行者从1890年走到今天。他记得那个还没有汽车、没有电灯、没有飞机。

没有亚利桑那州的年代的事情。但是那时播尼瓦文就已经在这里,引导人们踏上一条悲壮的祭祖之路——那只不过是德里历史上众多“声势浩大”的祭把仪式中的一个。1905年的那一次的祭把仪式揭开了一段极度恐怖的日子的序幕。第二年复活节的时候便发生了凯辰特纳铁制品厂爆炸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