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第12/13页)

“我开始向自己提出一些问题。被偷走的吗啡属于谁?霍普金斯护士。谁能够给老韦尔曼夫人服用吗啡?霍普金斯护士。是的,但她为什么要告诉人们吗啡不见了呢?如果护士霍普金斯是有罪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因为另一起谋杀,谋杀玛丽·杰拉德,早已经计划好,而且替罪羊也已经选好,但这个替罪羊必须被证明有获得吗啡的机会。

“其他的事情也都吻合了。写给埃莉诺的匿名信。这封信是要挑拨埃莉诺和玛丽之间的感情。原先的设想无疑是埃莉诺会来到庄园,阻止玛丽对韦尔曼夫人施加的影响。而罗德里克·韦尔曼热烈地爱上了玛丽,当然这是完全没有预见到的——但霍普金斯护士很快意识到了。对于替罪羊埃莉诺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动机。

“但犯下这两桩罪行的原因是什么?霍普金斯护士有什么动机要除掉玛丽·杰拉德?我开始看到了一点光,还非常微弱的光。霍普金斯护士对玛丽有很大的影响力,她利用这种影响力做的事之一是促使玛丽立了遗嘱。但遗嘱并没有惠及霍普金斯护士。受益的是玛丽住在新西兰的姨妈。然后我想起了一次偶然的谈话,村里有人曾告诉我,那个姨妈曾是医院的护士。

“现在,光线已经不再那么黯淡了。犯罪的模式和构想越来越明显。接下来的步骤就简单了。我再次拜访了霍普金斯护士。我们彼此都把戏演得很精彩。最后,她半推半就地说出她早就计划好要说的一切!只不过,或许说得比她计划的要早了一点!但机会是那么好,她无法抗拒。而且,毕竟,真相早晚都要公开的。所以,她假装十分不情愿地拿出了一封信。然后,我的朋友,事情不再是我的猜测了。我知道了!这封信出卖了她。”

彼得·洛德皱了皱眉头,说:“为什么?”

“亲爱的朋友(原文为法语。——译者注。)!那封信的收信人是这样写的:给玛丽,在我死后寄给她。但是,信的内容中却说得非常清楚,玛丽·杰拉德不应该知道真相。此外,信封上写着‘寄给’(而不是‘交给’)也是一种启示。这封信不是写给玛丽·杰拉德的,而是另一个玛丽。这是写给她的妹妹,住在新西兰的玛丽·莱利的,伊丽莎·莱利在信中告诉了她真相。

“霍普金斯护士不是在玛丽·杰拉德去世后,在门房找到这封信的。这封信一直带在她身边很多年了。她在新西兰收到了这封信,是在她姐姐去世后收到的。”

他停了一下。“一旦人们用心灵的眼睛看穿真相后,剩下的就很容易了。快捷的航空旅行使得住在新西兰认识玛丽·德雷珀的证人可以及时出现在法庭上。”

彼得·洛德说:“要是你弄错了呢,霍普金斯护士和玛丽·德雷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怎么办?”

波洛冷冷地说:“我永远不会错!”

彼得·洛德大笑起来。

波洛继续说:“我的朋友,我们现在知道了这个叫玛丽·莱利或德雷珀的女人更多的事情。在她突然离开新西兰之前,新西兰警方一直无法获得足够的证据给她定罪,但他们盯上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有一个她看护的病人,一位老太太,给‘亲爱的莱利护士’留下了非常可观的一笔遗产,她的死让她的主治医生十分困惑。玛丽·德雷珀的丈夫生前投了一大笔人身保险,受益人是她,而他的死是突然的,难以解释的。对她来讲不幸的是,虽然他给保险公司开出了支票,却忘了将它寄出去。还有其他人的死亡可能与她有关。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个冷血无情、不择手段的女人。

“可以想见,她姐姐的来信给她那足智多谋的头脑带来了多种可能性。当新西兰对她来说已经风险太大、危机四伏的时候,她来到了这个国家,并以霍普金斯的名字重操旧业(这是她以前医院的同事的名字,那个人在海外去世了),梅登斯福德是她的目的地。她也许曾经考虑过勒索。但老韦尔曼夫人不是那种甘心被勒索的女人,而莱利护士,或者说霍普金斯,非常明智没有试图这样做。毫无疑问,她做了调查,发现韦尔曼夫人是个非常富有的女人,而韦尔曼夫人无意中的一些话可能暴露了这样的事实:这个老太太没有立遗嘱。

“因此,在六月的那天晚上,当奥布莱恩护士告诉她的同事说韦尔曼夫人要请律师时,霍普金斯毫不犹豫就动手了。韦尔曼夫人必须不立遗嘱就死去,这样才能让她的私生女继承她的钱。霍普金斯早已经和玛丽·杰拉德成了好朋友,并且对这个姑娘有很大的影响力。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女孩订立遗嘱,把她的钱留给母亲的妹妹,她非常谨慎地使用遗嘱里的措辞。上面没有提到亲属关系,只是写着‘玛丽·莱利,已故的伊丽莎·莱利的妹妹。’一旦写下这份遗嘱,玛丽·杰拉德就注定要死。那个女人只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我想,她已经计划好了犯罪的方法,使用阿扑吗啡以确保自己有不在场证明。她可能打算让埃莉诺到她的小屋去,但是当埃莉诺来到门房,邀请她们两人去吃三明治,她立刻意识到这是完美的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埃莉诺几乎肯定会被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