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酷党人(第24/35页)

不一会儿,那两个人便走到小镇边上的十字路口附近,在那里,有另外的三个人在等着他们,劳勒和安德鲁斯跟他们匆匆说了几句话,便一起离开了。不难想象,这次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所以才需要这么多人。这里有几条通向各个矿场的小路,他们几人走上了其中一条通往克劳山去的小路。那里的矿场主叫乔塞亚·邓恩,是个精明能干、不惧邪恶的人。长久以来,尽管恐怖笼罩着整个山谷,但那里却是个例外,总是一副纪律严明、有条不紊的场景。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工人们开始上工,有的是独自一人,有的是几个人在一起,沿着那条被踩黑了的小路走去。

麦克默多和斯坎伦混迹在人群之中,始终保持着能看见所尾随的那些人的距离。一股浓烟升起,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汽笛声,这是开工信号,十分钟以后,罐笼就要降下去,劳动也就要开始了。

他们走到矿井附近的时候,发现已经有数百名矿工在那里等着了,因为天气寒冷,所以他们只得不停地跺脚,向手上呵气。那几个陌生人站在机房附近。斯坎伦和麦克默多则登上一堆煤渣,以便观望到全景。他们看到了那个叫孟席斯的大胡子矿务技师从机房里走了出来,他吹响了哨子,罐笼正逐渐降下去。

这时,一个身材修长、脸刮得很光滑的年轻人向矿井前走去,在他走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就瞥见了机房旁边那群一声不响的家伙,那伙人把帽子压得很低,并竖起了大衣的领子。一瞬间,这个经理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于是冲着那几个人厉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在这里晃荡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少年安德鲁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枪射在他的肚子上。旁边上百名等着上工的矿工仿佛被这个场面吓傻了,他们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这个经理双手捂住肚子,痛苦地弯下身子走向一旁,就在这时,另一个人又开了一枪,那经理便应声倒地。苏格兰人孟席斯看见了这个场景,大吼一声,便举起一把大号的铁扳手向凶手们冲去,不幸的是,他的脸上立刻多了两个窟窿,也倒在凶手脚边死去了。

一时间场面失控,一些矿工冲上前来,可是那两个凶手却向众人头上连开数枪,于是人群溃散开来,有的人直接就跑回维尔米萨的家中了。

只有几个胆子稍大的人又重新返回矿山来,但这伙杀人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他们当着无数人的面杀了两个人,但却没有留下一点儿证据。

斯坎伦和麦克默多转身返回家中,斯坎伦心烦意乱,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行凶的整个过程。等他们赶回镇里的时候,被害经理的妻子可怕的哭叫声还一直萦绕在他们耳边。麦克默多也受到很大震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的,这太像是一场战争了,”麦克默多自言自语道,“不是战争又是什么呢?无论住在什么地方,只要能回击就要向他们回击。”

当天晚上,工会大楼分会的办公室里就开始了大肆的狂欢,不仅庆祝刺杀克劳山煤矿经理和技师的成功,也庆祝分会本身多年来取得的成绩。

在县代表派五名得力的杀手到维尔米萨来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他要求,维尔米萨必须秘密地派三个人去干掉斯特克罗亚尔市的威廉·黑尔斯作为酬谢。黑尔斯是吉尔默敦地区的一个很受爱戴的矿产主,他深信在这世上他没有任何敌人,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是一个模范的雇主。但是,他在工作中要求比较苛刻,曾把一些游手好闲、经常酗酒闹事的雇员给辞退了,而那些人正是死酷党的党徒。

他们杀完人之后,特德·鲍德温摊开了四肢,半躺半卧地靠在身主旁边的荣誉席上,他是这一小组人的头目。他那张通红的面孔以及呆滞、布满血丝的双眼说明他晚上没有睡觉并饮酒过量。前一天,他和两个弟兄在山里面过了一夜,他们不修边幅,疲惫不堪。但他们一回来的时候,却得到了无比热烈的欢迎。

他们兴致勃勃地把他们的杰作说了一遍又一遍,伴随而来的是无数的叫喊声和狂笑声。他们在陡峭的山顶上隐匿起来,静静地等候着他们准备杀害的人回家,等到被害者出现的时候,他甚至没来得及拔出手枪,就被鲍德温他们给拉下马来,接连打了他好几枪,据说他还高声求饶过,不过这求饶声被却被那些死酷党人当成了笑料。

“再给我们讲讲他是怎样惨叫的!”这些匪徒喊道。

他们之中谁都不认识这个人,但是每个人都在极力地表现着自己,为的就是想向吉尔默敦地区的死酷党人表明,自己是信得过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