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现了更多的帽子(第6/7页)

但退到一边的埃勒里再次检查了嵌板的侧边,并得意扬扬地大呼小叫。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复杂的、不可告人的“秘门”——如今他发现那秘门只不过是一块不易察觉的滑动嵌板。它被巧妙地隐藏起来了——滑动板和固定板的接合点被一排木雕玫瑰花饰和粗糙的装饰遮盖起来——但这不算什么,任何一个推理剧的初学者都会因这一隐藏手段的典范而欢呼雀跃。

“似乎开始证明我是正确的了吧!”埃勒里呵呵笑道,朝他所发现的洞的黑暗深处凝视。他用修长的胳膊伸进孔内。警官和克罗宁屏住呼吸直愣愣地看着他。

“诸神保佑,”埃勒里突然大喊,他精干的身子因兴奋而发抖,“还记得我说过吗,爸爸?那些文件会在哪儿,除了在——帽子里!”

他的袖子沾满灰尘。他抽回胳膊,下面的那两个人看到他手里拿着一顶散发出霉臭味的丝制大礼帽!

当埃勒里把帽子丢在床上,并再次把手伸进敞开大口的洞中时,克罗宁跳起了舞步错综复杂的吉格舞。不一会儿,埃勒里掏出另一顶帽子——又一顶——还有一顶!它们摆在床上——两顶丝绸帽,两顶圆顶礼帽。

“拿着这个手电筒,儿子,”警官吩咐道,“瞧瞧上面是否还有别的东西。”

埃勒里接过递上来的手电筒,朝孔内照去。过了片刻,他爬下来,摇摇头。

“就这些了,”他说,掸掸袖子,“但我想这足够了。”

警官拾起这四顶帽子,带到起居室,并摆在沙发上。三人严肃地坐下,相互凝望。

“我渴望知道事情的真相。”最终克罗宁小声说道。

“我倒是害怕看到真相,”警官反驳道。

“弥尼,弥尼,提客勒,乌法珥新[9]。”埃勒里大笑,“在这个案子中,这话可以理解为‘嵌板上的笔迹’。继续检查吧,麦克德夫[10]!”

警官拿起其中一顶丝绸帽子,华美的缎子上镶着布朗兄弟的简洁商标。他撕下衬里,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于是试图扯掉皮制防汗带,可用尽力气也没扯掉。他向克罗宁借了把小刀,费力地割掉带子。然后他抬起头。

“这顶帽子,罗马人和乡下人,”他和颜悦色地说,“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我们熟悉的帽子的材料。你们想检查一下吗?”

克罗宁狂叫一声,从警官手中抢过帽子。盛怒之下,他几乎把帽子撕成碎片。

“见鬼!”他厌恶地说,把残帽扔在地上,“向我这头脑不发达的人解释一下,可以吗,警官?”

奎因微微一笑,拿起第二顶丝绸帽,好奇地端详着。

“你处境不利,蒂姆,”他说,“我们知道为什么这些帽子中,有一顶是空的。是吧,埃勒里?”

“迈克尔斯。”埃勒里嘀咕道。

“没错——是迈克尔斯。”警官回答道。

“查尔斯·迈克尔斯,”克罗宁叫了起来,“菲尔德的得力助手,我的天!他怎么卷进来了?”

“现在还说不清楚。你了解他吗?”

“除了知道他总是跟在菲尔德屁股后面外,一无所知。他曾是个长期坐牢的囚犯,你知道吗?”

“知道,”警官心不在焉地回答,“迈克尔斯先生的那段时期,我们另找时间谈……我先解释帽子的事:根据迈克尔斯所说,他在谋杀案的当晚为菲尔德准备了晚礼服,包括一顶丝绸帽。迈克尔斯发誓,据他所知,菲尔德只有一顶大礼帽。现在我们假设菲尔德用帽子藏好文件,戴着‘装有文件’的帽子,正准备去罗马剧院,那么他必须用装有文件的帽子替换迈克尔斯准备的空帽子。既然他如此细心地只在衣柜里放一顶丝帽,那么他会意识到,当迈克尔斯发现一顶大礼帽时肯定会起疑心。所以,在替换帽子时,他必须藏起那顶空帽子。他应该把它放到他取得装有文件帽子的地方——床上方的嵌板上,这再自然不过了吧?”

“哦,这是确定无疑的!”克罗宁叫道。

“最后,”警官继续道,“我们可以绝对相信,菲尔德在帽子方面极为细心,他打算从罗马剧院回家时,把在剧院所戴的帽子放回藏匿处。然后,他会拿出你刚才撕烂的那顶帽子,把它放回衣橱……我们还是接着干吧。”

他扯掉第二顶丝绸帽的皮内带,带上也印着布朗兄弟的商标。“你们看看这个!”他叫道。两人弯下腰,看到皮带里层的表面上用紫色墨水以印刷体异常清晰地写着:本杰明·摩根。

“我要你发誓保密,蒂姆,”警官立即转头对这位红发男人说道,“千万不要以任何方式透露,你目击了本杰明牵扯本案的文件。”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警官?”克罗宁怒气冲冲地喊道,“我会守口如瓶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