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哥·塞拉诺和螺丝事件(第39/55页)

“哎呀,好像时间不多了。艾刚,谢谢你,能和你说话真是太好了,我真高兴。我忍耐到今天总算是值得了,请替我好好谢谢那位帮我忙的医生。我爱你,爱你高高的身材、蓝色的眼珠、柔软的棕色头发,还有你那颗细致温柔的心。你的一切我都爱。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对那时的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一切。

“劳鲁也是好人。也许你会认为我水性杨花,但我确实也爱他。他为我,为菲律宾做了很多事。他说过,这都是因为菲律宾是他父亲葬身的地方。

“但我不爱弗朗哥·塞拉诺。他是个聪明人,而且崇拜他的人好像也不少,但我就是不爱他。他像机械一般冷酷,是个真正的虐待狂。他把让人痛苦、折磨别人当做一件高兴的事。我从没见过这种人,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女人去爱。

“在苏禄海和你一起游泳的情景,想起来就像昨天的事一样。那时的每天都像是在做梦,但那些时光是真实的,我应该更加珍惜那些日子才对。我的祖国也有漂亮的大海,真希望它永远不要被污染。海水的颜色和你的眼珠一样,只是不管苏禄海还是你的眼睛,我都再也见不到了。

“艾刚,也许你记不起来了,但我们曾一起在劳鲁家吃我做的卤肉,一起喝酒、聊天,一起听劳鲁拉小提琴。我记得那首曲子叫做《神奇之马的回归》,你特别喜欢那首曲子。那是一首欢乐的曲子,而劳鲁是天才的小提琴演奏家。小提琴能像他拉得那么好的人,我想没有第二个了吧。

“啊,再说下去我就忍不住要哭了。再见了,艾刚。也许我们无法再见面,但我仍旧很感谢你。这种感谢,你大概无法体会吧。即使你体会不了,我还是要说。我爱你的蓝眼珠,爱苏禄海的颜色,我会把这些永远记在心里,在铁窗里活下去。你多保重……”

“芮娜丝!”有人大声喊叫。

声音是从艾刚身后传来的,是院长在喊叫。

“我本来打算忍住,但实在忍不了了。我就是劳鲁啊,芮娜丝,我是劳鲁·里格尔。”

“劳鲁?你是劳鲁?你……你也在那里?”芮娜丝也在遥远的地球那一面大声喊叫着。

“是的,芮娜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我今天就是打算向这位医生坦白一切才来的,因为听说他已经看穿了一切事情的真相。

“我本来下定决心,在你们对话时完全不插嘴,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但是芮娜丝,你说得那么伤心,让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听了你的话,我实在无法保持沉默。

“真对不起,把你害得那么惨。我也活不了多少年了,身体很差,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了赎罪,我在国家的资助下,办了一家治疗重度酒精依赖症患者的医院,打算好好照顾艾刚。但你对我来说更重要,我这就去菲律宾,把我做过的事都说出来,让你离开监狱。我保证!我本该早就去的,但我的工作放不下……不,这只是借口。希望你再等我几天,我一定回去,我死之前一定要去。所以,请你再忍一下。”

“劳鲁,是你?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很想告诉你,但不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吗?我们见面之后,有时间再慢慢说吧。”

“劳鲁,你还好吗?”

“好,还可以。虽然身体到处都有毛病,但还能勉强活着,也还走得动路,我把酒戒了。你呢?在那里过得不容易吧?”

“是啊,是不容易,但我还能活下去。你居然也在,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对呀,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也在这里。我看你刚才好像要挂电话了,才忍不住喊你。我想如果不喊你,也许永远都没机会再和你说话了,我无法忍下去。”

“看守先生,拜托,能不能再延长五分钟?”只听芮娜丝对电话旁边的人请求着。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洁突然插嘴了:“我是瑞典乌普萨拉大学的御手洗洁教授。这位女士是蒙冤入狱的,现在我们正在揭开这桩菲律宾最大冤案的真相。我请求你们,在允许的范围内,无限延长这次通话。此外我保证,这个请求也是退休警官乔乔·拉莫斯、尼可警官,以及八打雁警署刑事科所有人员的共同心愿。”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又传来芮娜丝颤抖的声音:“先生,谢谢你!神哪,请保佑瑞典的这位先生吧!先生,你是日本人吗?”芮娜丝问。

“很遗憾,是的。”洁勉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