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场 大厅(第8/11页)
“但是滨本先生。”御手洗说。
“还有一个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那就是杀人动机。唯有这点我无法参透,像您这样的人,应该不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杀人的吧。您没有理由杀死和你并无深交的菊冈荣吉,所以我想听听您的解释。可以说明一下吗?”
“在此之前,还是先说明一下十三号室的密室机关吧?我还有很多问题不清楚。”我说。
“那个有必要解释吗?”御手洗不耐烦地把我顶了回去。
“还是请说明一下吧。”幸三郎平静地说。听见幸三郎的请求,我想御手洗一定会开始解释十三号室的真相的,便不再发问。
“那我还想叫一个人来听,我想他有这个权利。”御手洗说。
“是阿南吗?”大熊问。
“那我去叫他过来。”说着,他站起身来,往十四号室走去。
“大熊先生,请顺便……”御手洗叫道,警部补停下脚部,转过身来。
“请顺便叫一下十三号室的日下先生。”
此时大熊的表情可以用活见鬼三个字来形容。我想就算UFO在他眼前着陆,从里面走出个双头外星人,他也不会那么惊讶吧。
但我没资格笑他,因为包括我在内,餐桌边众人的脸上应该都挂着同样的表情。
阿南和日下一起出现在大厅时,客人们发出了小小的欢呼声,这是一连串阴郁事件中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这是从天国归来的日下君。”御手洗高兴地介绍道。
“看来天国不需要医生。”
“那去京都的就是他吗?”我不禁大声说。
“初江女士看见的格雷姆幽灵,还有放火烧床的都是他。”
“偷吃面包和火腿的也是他。”御手洗露出恶作剧般的笑脸。
“日下君是最适合扮演尸体的人选,他是学医的,所以不用番茄酱也可以演得很像,而且他对心包填塞的出血量也很清楚。”
“我不吃不喝地东躲西藏,有时藏在十号室,有时藏在屋外,还在二号室的杂物柜里躲过,累得我真快变成一具僵尸了。”
看日下如此兴奋地述说着自己的经历,似乎能够理解御手洗为什么会指派他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务了。
“原来如此啊!那个不可能的密室杀人,果然是不可能的……”我说。
“所以说不能迷信逻辑。”御手洗说。
“让我去京都也可以啊。”
“可以是可以,但石冈君,你对表演可是个外行。让你胸口插着把刀躺在地上,被别人看见还以为你只是睡着了。而且对滨本先生来说,死的是他熟悉的人,会对他造成更大的压力。”
“那封恐吓信也是你写的吗?”牛越问。
“嘿嘿,还好没鉴定笔迹,不然就露馅了。”
“但下次,这位老兄说他想来写呢!”御手洗拍拍我的肩膀说。
“你连我们也骗了啊!”尾崎愤愤地说。
“如果我把计划告诉你,你会那么爽快地答应并协助我们吗?”御手洗一开口就把对方堵得没话说。
“不过署里那几个老顽固都被你说动了……”大熊似乎略感佩服地说。
“这才是这个案子里最难办的事。”
“我想也是。”
“我可费了不少口舌才说服中村先生,最后他才勉强答应的。”
“嗯,中村先生眼光真是独到啊。”牛越轻声叹道,这句话只有我听得见。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那就……”
“对了,怪不得那晚你要让嘉彦君和英子小姐一直待在台球桌边。没有比和警察在一起更有效的不在场证明了。”
牛越说完后,幸三郎无言地点了点头。由于有着父爱这个致命弱点,他掉入了我这位老友埋下的陷阱中。
“牛越先生,你早就从那个男人那里知道了什么吧?”尾崎压低声音问道。
“嗯,凶手的名字,还有大致的行凶过程,总之他让我按着他说的做就行了。”
“您就真的相信他啦?”
“是啊,他的判断也没错,那家伙可不是泛泛之辈啊。”
“是吗?我可不这么想……我看他只想博得众人的喝彩罢了。”
尾崎愤愤地说完后便默不做声了。
“是吗?我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啊……我想起来了,那根头发一定是您和滨本先生一起去找菊冈,滨本先生在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弄掉的吧?就是我黏在门上的那根头发。”
尾崎突然想到说。
“嗯……这么说起来,我刚才才发现,就是那根细线上的血迹,上田死的时候是染红的,但是菊冈死的时候却没有染红。明明两根线都碰到了血啊,我应该仔细观察下的。”
“这个,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可以进入我最想听的部分了吗?”
看着在那里自言自语,仿佛被众人抛弃的尾崎,我觉得很难过。御手洗这种丝毫不给别人留面子的做法实在很残酷,但他不会像警察那样,一旦得知谁是凶手就瞧不起那个人。对于滨本幸三郎这个劲敌,御手洗一直不忘表现出应有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