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篇 守时奴(第5/10页)

时田坚信,花添达彦就是咲子的情人。他通过不露声色地盯看二人相见时显露的表情,发现二人经常交换眼神,暗送秋波。时田与咲子夫妻多年,完全明白那种秋波的含意。他们二人当着众人的面,也会肆无忌惮地交换目光,双方眼中呈现的欲火比二人的言语、行为更为露骨,更为淫乱放荡。

时田和咲子在恋爱阶段,双方也曾经那样相互交换眼神,而且有时还不避人眼目。通过表情和眼神,可以商量出当晚在什么地方过夜。在别人面前那样做,不仅可以增添刺激,还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激发双方共享秘密的愉快之感。如今,咲子竟然恬不知耻地当着自己的面,与花添玩起了那种快乐淫荡的游戏。这无疑是,咲子完全忘记了她现在与花添玩的这套把戏,就是她当年与时田玩过的那套秘密游戏。不,这也许是她想在时田面前有意炫耀卖弄自己吧!

看到咲子与花添的表情时,时田的胸中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如果是女性的话,其第一次感到怀孕的新生命在体内的运动,那叫“胎动”。

不过,男性根本就没有胎动这一说。时田一时并不清楚是什么在动。不过,当他看穿了妻子与花添的秘密游戏之后,他的意识深处才感悟到了,那正是“胎动”。

要想确定胎动的根源,意识越集中,那种胎动就越明显。当他知道了胎动之源是来自对花添的憎恶时,他不由愕然失色。

时田领悟到了意识深处如烈焰般游动的憎恶,那正是杀人念头。“我要杀了花添”,杀死花添的念头像胎动一样,从时田的意识深处传递出来。

此前,时田也有过讨厌之人,也有过憎恶之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对方。他为自己心中第一次怀有杀人之意感到茫然。

时田心中所萌发的杀人念头,与时田自身乖戻的不可思议的感情很快统一之后,便成了一个结论记在心中。

花添夺走了自己的妻子。被夺走妻子的时田虽有些缺心眼,但现在他已经把对咲子长期给自己的屈辱和愤怒,与有夺妻之恨的花添联系到了一起。

时田心中充满了情仇爱恨,这就是他的杀人动机。当然,他的恨并非只是单纯的夺妻之恨。在被花添夺走妻子之前,时田的心中就已经积淀了难以承受的屈辱,现在时田就把那种屈辱算到了花添的身上。也就是说,花添是集时田与妻子两个人的怨恨于一身之人。

咲子与花添有了秘密关系之后,她好像根本就没有要与时田离婚的意思。

花添是个有妇之夫,他们二人现在正愉快地玩着成人之间婚外恋的游戏。

一个匪夷所思的现象发生了。咲子与花添刚发生关系之初,她晚上不按预定时间安排与时田过性生活。其后不久,她们的性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定期,但在过性生活时,她却摆出一副从花添那里学来的身体姿势。

当她晚上外出并要在外与花添过性生活时,她会有一种固定说法:“今天晚上,你先回去吧!”

对于她的经纪人兼随从的时田,她说话时总是采用命令的口吻,从不说明理由。相反,时田也从不问其理由,因为看家狗根本就没有问的权利。

“用不用我来接你?”时田这样问,就已经算是说到家了。

“不用!”咲子不冷不热地回答。

“我知道了。”时田心中表示同意地点头说。时田前脚走,咲子就会后脚去与花添相会。不过,每当与花添相会之夜,她回家后都必定要与时田过性生活。有时过性生活时,她会不由自主地说:“唉,还是家里好啊!”

她不经意中吐露出的“还是家里好”的“家”字,含义相当深奥。

首先是,她仍然还把时田当做她家的一个组成部分。也就是说,时田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舒适居室中的一个物件,是她过夜用的一种卧具。

其次是,她对时田与花添进行了比较,也就是像品尝两道菜肴一样,比较她的丈夫与她那婚外恋的情人。时田若是她经常吃的食物,花添就是她没有吃过而想吃的新鲜食物。以前,她与时田过性生活时,一般都不用淋浴冲洗身体,而是先用温水洗一下。但自从与花添有了关系之后,她在外面洗过淋浴才回家。一回到家,她还要与时田再过性生活,时田就与身上还留着前面一个男性污迹的咲子一起过夜。不知道归不知道,即使知道也需要按她的命令做。对于一个丈夫来说,这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不用说,这些愤怒与仇恨应该归咎于咲子,但是咲子是给他提供时间安排的供应源。如果失去了咲子,时田就等于失去了支撑他生活的时间安排,也就等于对他说“你去死吧”。

被花添夺走妻子并沦为妻子卧具的时田,开始拟订杀死花添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