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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用的菜刀,是这把吗?”

小野木又给他看了看“证第二号”菜刀。

“是。”嫌疑犯点头答道。

“对方,即中田吉平,受的伤是这样的,你看对不对?”

小野木把医生的诊断书念给他听了一遍。

“我举起菜刀,只是想威胁他一下。我想可能是那时受的伤。”嫌疑犯小声回答说。

“这块手帕,是怎么回事?”

小野木拿出一块标有“证第三号”、略微发脏的手帕。

“那块手帕是我的。挥动菜刀的时候,我觉得脸的右鬓角有点疼,用手一摸,沾着血。所以我才用那块手帕擦了擦。伤得很轻。”

“你是什么血型,知道吗?”

“O型。”

“用这把菜刀,另外还威胁过别人抢钱了吗?”

“没有。”

小野木知道,前辈检察官石井这时正在不远处盯着自己这边。

他看了看文件:“你和下田美代是什么关系?”

小野木把方才就应该讯问的问题,放到了最后。至于不得不放到最后的理由,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是。下田美代……”

刚说到这个名字,二十九岁的嫌疑犯就把脸稍稍仰起,似乎连声音都激动起来了。

“美代是下田武夫的妻子,今年三十七岁。他们夫妇有三个孩子,大的都十二岁了。据美代讲,丈夫对她不好,老是嚷着要离婚。这么一来,她丈夫武夫调到九州方面的公司去工作以后,再不想把老婆孩子接去。据说在那边有了情人,已经在一起同居。因为这些情况,美代也与丈夫闹僵了,也想跟他离婚。所以,从去年夏天开始,也说不上是谁主动,我们俩就发生了关系。”

柴木一郎的表情异常坦然。小野木的表情倒有点不自然了。

“这样一来,”小野木吸了一口气说,“你就是和一个有夫之妇发生了那种关系。对此,你不觉得是罪过吗?”

“我从未这样想过。”柴木一郎当即答道。

“哦?为什么呢?”

“因为那是一个给美代带来了不幸的男人,对他,我心里根本没产生过对不住的想法。”

小野木“嗯”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没有立即讲出来。想反问的话还多得很,但眼下却被对方的话压住了。

“可是,在我失业以后,”柴木又主动讲道,“美代才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我认为自己也必须承担责任,因此就决定和美代同居了。”

“她丈夫那方面是怎么打算的呢?”

小野木紧盯着嫌疑犯的脸。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目光突然变得可怕了,嫌疑犯柴木的表情很有些惊讶。

“美代提出和丈夫离婚,她丈夫便顺水推舟地同意了她的要求。”

“当初和美代发生那种关系的时候,你没有想到要和她结为夫妇吧?”

“因为年龄相差很大,所以并没想到要结为夫妇。但是,当我知道她已经怀孕的时候,就决心同她结合了。”

“美代的父母知道她有孕在身吗?”

“对她娘家的人,怀孕的事还一直瞒着。可是,肚子渐渐大起来,再也无法隐瞒,于是事情便到了这个地步,我无论如何也得把美代接出来住了。”

“你刚才说,当初和美代发生关系的时候,并无意结成夫妻。那么,后来想和她结婚,是因为美代已经有孕在身吗?”

“是的。那是我的责任。”

说到“责任”二字时,柴木好似在忍受着什么,紧紧地抿住了嘴角。

“假使美代的丈夫不同意离婚,你打算怎么办呢?”

“她丈夫不同意离婚,我也准备与她同居。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是我的,所以,美代的丈夫也不会不离婚。即使不离婚,我也准备等到他们离婚,然后和美代结婚。”

小野木心里清楚,前辈检察官石井,这时正站在五六步以外,细心地倾听着。

连小野木在内,这里的七名新任检察官,都是今年春天刚刚从司法研修所毕业的。

所谓司法研修所,是国家培养法官、检察官和律师的地方。他们要在那儿学习两年的课程。

研修生们毕业后要到法院、检察厅、律师协会去实践一遭。打个比方,这就好像医生到医院实习。在检察厅,要对嫌疑犯进行实地审讯工作,这时要有前辈检察官担任导师给予指导。

这个阶段结束以后,即使被任命为检察官,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那些分配到地方检察厅的新任检察官们,仍要齐集一堂,先处理比较简单的案件。前辈检察官们照旧守在一旁,虽也可以参加商量,但在决定量刑方面,是不容干预的。这就是说,与研修所时代不同,新任检察官在这一点上已经独立自主了。不过,前辈们依然跟在身边这一点,还颇有研修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