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头罩(第14/19页)

很快,一份密告录影带就大功告成了。我拜托他帮我准备了两个备份,便暂时离开了无线电的机房,到他家前头的超市买了白手套、邮票,和信封袋,再回到无线电处。我戴上手套,往信封上写下池袋署的地址,然后把录影带和几张打印稿放进信封袋里。其中一张就是瓦拉迪那辆停在宾馆前的丰田汽车的照片。

熟悉我的人可能都知道,我在高中时代也是个小混混,所以跟别人打架是难免的,因为曾涉及一桩轻微的伤害事件(只不过轻轻打了那家伙一下,医生却诊断需要一星期才能痊愈),池袋署的档案里可能还留有我的指纹,所以我是不能不小心一点的。

搞定这一切,我便向无线电道了声谢,转身准备离开时,那家伙赶上来,故装酷样地拨了拨蓬松的头发,朝我问道:

“反正你下次还要来,那就让我先给你作些准备吧,说说看你喜欢谁的声音,我可以帮你备着?”

我边穿着还没风干的球鞋,边想着他的问题,好久才想到了一个人。便朝他说道:

“那,洋基队的松井怎么样?”

无线电一听似乎烦恼了起来,再也看不见他那耍酷的样子。只见他低着头嘟喃着说道:

“棒球选手平常都不大讲话呢!唉,要是我能在电脑里多储存一些体育新闻就好了,那样或许会有松井的声音,这该去哪找呢?”

我才不管这些呢,就让无线电去伤脑筋吧。我独自走上了江古田的街头。

首先要完成的任务就是将无线电的“杰作”投到邮筒里去,在江古田车站,我把包裹扔进了邮筒里。我想,这一下,生活安全课在几天内应该就会有动作吧。那位臭名昭著、衣着邋遢的“希望先生”曾说过卧底调查应召站或伴游中心对警察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不仅调查起来麻烦,涉案者的刑责也多属轻微,所以警察都懒得参与这样的案子,但现在我把警察该干的前期工作都完成了,他们只是坐享渔翁之利,这总不会再不管了吧。

再说这起案子牵涉到非法营业和利用未成年者,不仅新闻性够强,而且牵涉面广(涉及国际影响呢),所以我相信欢乐之夜将要面临毁灭性打击是必然的事。

现在摆在我面前唯一的问题就是该如何处置曾身为民主斗士、现在却沦为强逼小男孩卖春的皮条客贾隆·瓦拉迪。而且,我必须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项工作,不然等警察那边处理“欢乐之夜”了,这个家伙也该变换花样了。

这让我陷入新一轮的沉思,等我走到江古田车站月台上时,我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首先该联系的就是阿崇,在电话里我开口问道:

“那辆豪华宾士还在吗?”

阿崇语带惊讶地回道:

“当然在啦,有什么事吗?”

“阿崇,有卷录相带想让你瞧瞧。正好可以在那辆车上的碟机里放放。”

阿崇罕见地语带笑意回道:

“你身边怎么老是发生这么多怪事啊?听起来比我们不良少年的聚会有趣多啦。要不我也别干什么不良少年头目了,干脆到你的水果行里给你打工得了。”

我试着想像阿崇这个帅哥站在我们家店里会是副什么模样。那一定会火爆异常,到时或许全池袋的女孩都会被他吸引到我们家店里来呢。而我一定会想出一个奇招:让他分别在贵的水果上印上一个吻,那一颗柳橙或许就能卖到三千日元吧。

而到那个时候,我该做的应该就是穿着丝绸西装、开着一辆宾士轿车,大摇大摆地到批发市场上去进货。

越想越来劲,最后我都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搞得阿崇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笑归笑,正事还是要干的,于是我就和他相约在西口公园的东武百货出口碰头。这件案子从头到尾都是我自掏腰包办的,看来,我的银行存款突破七位数的梦想恐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完成了。

傍晚时分。我和阿崇坐到了那辆豪华的宾士车内,两个不良少年的亲卫队坐在前座,我和国王则并肩坐在后头。还是做国王好,原来的亲卫队双子座去开拉面馆后,新任的亲卫队又在这里严阵以待了。

车座后的仪表板上卫星导航系统的屏幕与后座的液晶电视上同时播放着那卷密告录影带。画面上,那名缅甸男孩正控诉自己是如何被伴游公司的司机软禁的,如何被迫卖春的。接下来他说出了贾隆·瓦拉迪的住址。

阿崇冷静地说道:

“看来若要让你拼命,只要找个小孩子来哭一场就行了。阿诚,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呀!”

什么跟什么嘛,难道我就是那种不分是非,随便瞎激动的人吗?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就当阿崇这番话是在赞美我吧,反正只要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外头依旧下着冷冰冰的雨,但开着暖气的宾士RV车内却是热到车窗起雾。阿崇一个扣子也没扣,披着一件宛如白纸般半透明的白衬衫,大概比沙雅那件化学纤维的白衬衫贵上一百倍吧。原来今年春天流行穿白衬衫呀,怪不得沙雅也爱穿白衬衫,看来水果行把我都给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