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口仲夏狂欢(第21/36页)

我好像一下子定在那里,为刚才的天真感叹而汗颜。

“秀树是做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可以算是设计师吧。”

永远子看了一下手表,挑起细长的眼睛看向我:

“阿诚,你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高潮吗?”

我一下子被噎在了那里,不知道永远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种问题:

“这个,可能要看情况,还有对象吧。”

“刚才和你聊起这些往事,突然感觉到很热。”

永远子把脸靠了过来,我可以感觉到她温暖的体温,她在我的耳边传出了温柔的呢喃:

“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要不要……”

我直接用嘴堵住了永远子的嘴,她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我们在这个只有四周的群山、飘扬的海风,以及弥漫着青草味道的山顶上做爱。我碰触着永远子右侧的金属假肢以及左侧的燥热肌肤,感觉腿都要酥麻了。我不停地摇晃着身体,感觉我们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宗教仪式,在祭奉着古老的肉体结合。

永远子的身体纤细而又柔美。我是一个挑剔的人,不会轻易对身边的事物赞以柔美的感觉。只是永远子的胸部和腰部曲线,真的可以这样去形容。

“不管是Rave还是做爱,露天的感觉都是最棒的。”

山顶上的音乐还在继续着,我和永远子的汗液融合在了一起。

永远子看了下手表,又调皮地看向我:

“阿诚,好像时间还早哦。要不要再来一回?”

我笑着摇了摇头,揉乱了她柔软的头发。

三十分钟以后,永远子说她还要再休息一会儿,我就先回到了Rave现场。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音乐的节奏已经越来越强烈了。我浑身沾满了泥土,混入这几百人的舞池。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加入,周围漆黑一片。我无需摆出优雅的舞姿,只消凭着自己的感觉,哪怕不小心舞成了一只鼹鼠或是蜈蚣。

我独舞了一会儿,永远子就加入了进来,她一下子跳到我身边。我伸出手,可以想像到她脸上泛着潮红。我们微笑地看着对方,分享着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小秘密。

“阿诚,快看!”永远子指着海面叫了起来。

我看向前方,那片望不到边际的大海,正泛出淡蓝色的光。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微凉的海风,我感觉它离我很远很远。而我再次睁开双眼,我觉得如果伸开双臂,仿佛就可以感受到它那冰凉的体温。那片淡蓝色的光,开始只是一条浅浅的线,它慢慢地扩散开来,就像晕染的水墨。

“这感觉太好了!阿诚!我们接受的是第一道曙光!”

久违的钢琴声响起,只用单纯的黑键和白键敲击出来的清澈声音,如清晨小鸟的唧喳啼叫。

“我知道这首曲子!是梅湘(Olivier Messiaen)的《小鸟专辑》。”爱好广泛的侦探凑向永远子大声喊道。

这首曲子很少在其他地方听到,当然,它也是我这个热爱音乐的侦探的私藏品。这首曲子的作曲家是法国的现代音乐巨匠奥立弗·梅湘。而这首曲子的弹奏者,是一位俄国钢琴家,据说他在录制这张CD时,根本没有看乐谱,在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完美地演奏了这首曲子。

“真没想到在Rave里能听到这样的曲子!”

“那是当然!”永远子不无自豪地点着头。

“Rave只需要好音乐,需要有着完美节奏的音乐!呵呵,给音乐分类大概只属于学术界吧。而Rave只是狂欢,只是激动,根本不需要条条框框的束缚!”

我感受着永远子激情的表达。是的,永远子说得没错。现在的我们只需幻化为徜徉在大自然中的精灵,感受着耳畔这透明纯洁的音符,感受着眼前这黎明的海岸。我们顾不得身上的泥土和汗水,从让人窒息的城市气氛中摆脱出来,欢呼雀跃着,期待着朝霞将我们笼罩!

Rave的陶醉状态,是一种没有目标的陶醉。我只能跟随着强烈的节奏而舞动着,不想停止,也无法停止。我回忆着艾迪的话,与其去试图拯救世界,倒不如暂时解放自己!我这个现实主义的侦探好像终于明白,毒品之所以会和Rave融合在一起,确实是有它的道理。

Rave的狂欢结束,我真庆幸所有人能够安全下山。他们摇摇晃晃地来到馆山车站,如难民一般涌进了内房线的火车。

我和永远子在车站告别,她搭Heaven的车回去了,我们约好以后在东京碰面。我顶着三十六度的高温,于下午两点晃回池袋。彻夜的激烈运动后,我的体力严重透支。惟一的愿望就是马上回到我那四叠半的二楼小屋,呼呼大睡。可惜事与愿违,还没有被转到语音信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