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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不到是吗?”

“嗯,完全意识不到,所以外表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一会儿之后,你听到拍手声……”

“就会跳起来吗?”

“嗯,听说就会跳起来。本人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跳起来。即使如此,只要一听到拍手声……”

“就会跳起来?”

“据说是的。”

“真可怕,”宫村说。“要是被利用在犯罪上的话……”

“嗯,是啊……”

我应得很心虚,但实际上我只能这么回答。我从未听过有这样的犯罪,所以或许其实办不到,也或许相反,只是因为手法太巧妙,所以没有曝光罢了。我得重申,就算想实验也没有办法。当然,万一失败就前功尽弃,但即使实验成功,也绝对无法公开。

说起来,在催眠状态中,即使缺少理性,但还是有意识。换言之,对象的社会伦理观属于哪一个阶层,决定了犯罪性的暗示是否有效。如果本能判断这对自己不利,暗示应该就不会发挥效果。所以我觉得教唆杀人或自杀的暗示是没有用的。

“那么……”麻美子说。“……记忆可以像这样……?”

“嗯,据说催眠状态是有深浅之分的,在浅度的状态,能够操纵运动机能,再深一点的话,就能够刺激、支配心理状态。所以只要进入深度催眠状态,就几乎不会受到理性的制约,连平常想不起来的记忆都会浮现到意识上,也就是记得会裸露出来。这么一来,也能够操纵记忆了。”

“操纵……?意思是……?”

“可以让对方不会想起一些事。据说人的记忆并不会消失不见,只是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想不起来而已。像是一紧张就忘记要说的话、一吃惊就说不出话来、对讨厌的回忆被封印起来……”

没错,回忆是会被封印的。

麻美子垂下眉毛,丧气地说:“那么……是以你刚才说的后催眠……?”

“有可能,这是我从京极堂那里听说的,假设下了暗示,要对方忘记数字五,那么五这个概念本身就会被封印。虽然能数一、二、三、四,但是接下来就怎么样都数不下去。不过还是知道下下一个是六,也知道后面的七八九十等等。数字的概念本身存在,十进位法也能够理解,可是怎么样就是不觉得四后面还有东西。可是又知道四的下一个不是六。”

“这样岂不是很困扰吗……?”宫村仿佛身历其境似的,露出困惑的表情。“……十分不便哪。”

“可是宫村老师,这是常有的事。像这样意图改写记忆是可能的。不过大部分都只观察到短期的效果,究竟有多长的持续性,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美国等国家正准备将它应用在心理学方面的治疗上。例如,对于极端的焦虑症——像是惧高症等等,可以对病患暗示‘高的地方不可怕’,来消除他们的不安。”

“这样还是满恐怖的。那样的话,就算是危险的高处,那个人也会毫不在乎地走上去吧?”

“这……说的也是。我也只是听来的,听说那样的人,其实就像是对自己暗示要无条件地害怕高的地方。所以要重新对他们暗示说,高的地方并不是无条件的恐怖。可是这只能仰赖施术者的伦理观了。”

“原来如此。可是,既然被认定能够应用在治疗上,表示它当然有长期效果吧?”

“没错。”我说道。

麻美子的表情变得更虚无,说:“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会被施了那种催眠术……?”

麻美子认定了就是如此。我觉得有点吃不消,因为这全都是我临时想到的,并没有确证,也无法实际证明。麻美子似乎十分悲伤,莫名其妙地说:“全都是那个咻嘶卑害的。”接着又反反覆覆地说:“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催眠的?被催眠的话,也没办法分辨出来吗?”

“催眠术并不需要特别的装置或环境。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能够让对方陷入催眠状态就行了,轻度催眠的话,听说可以利用音乐来进行集体催眠,所以或许是在讲习当中……”

“可是关口老师,您说要操纵记忆的话,需要深度催眠……”

“关于这一点,唔唔,确实如此,不过以前流行过一种‘颈动脉法’,就是轻轻掐住脖子,停止供应脑部血液,趁着对方几乎昏厥的瞬间给予暗示。但是这种方法不但困难,而且危险,问题重重,不过一刹那就能够完成催眠。此外,听说还有一种突然让对方吓一跳,并且瞬间导入深度催眠的方法。所以只要有一对一的机会,可能性……也不能说……绝对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