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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问题没有深浅之分。”京极堂斥退妹妹的意见,“听好了,敦子,这位常信师父不是一般的僧侣,我认为常信师父拥有比一般僧侣更深厚的科学素养。虽然我不知道常信师父在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不过他应该已经预测到脑波测定的结果了。所以他才答应接受脑波测定,不对吗?”

  

  “这……”

  

  “预测……?那是未知的领域啊!就连主办者这一方的我,还有实验的学者都不能够预测。正因为无法预测,才要调查测定。或者是,哥也已经知道结果了吗?”

  

  “当然了,这很简单啊。这是脑波测定吧?也就是测定大脑皮质的微量电位差。既然都叫脑波了,当然是以波形来测定。也就是将电位差视为振幅,测量在固定的时间内重复了几次多大的振幅,然后在时间轴上记录振幅,所以会变成蚯蚓爬一般的曲线。换言之,所谓脑波测定,就是将脑所有的状态都变换为这种周波数的形状。人只要活着,就会产生脑波。所以不管是哭是生气,无论理由为何,脑波全都会呈现波浪状。对吧,敦子?”

  

  “是这样没错啦……”

  

  “那么,在开始坐禅的阶段,是有些紧张的状态,也就是与一般生活起居相同的波形。不管怎么样都会是这样的。因为在坐禅之前,过的是日常生活。在这个状态下,振幅的间隔很短。接着徐徐开始冷静,紧张松弛下来,也就是振幅的间隔会逐渐变大,最后成为与睡眠时同样的状态。”

  

  “睡眠状态?坐禅不能睡吧?”

  

  “没睡啊,只是波形会变得无限接近而已。要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出现那种波形,一般会被认为这个人有障碍,但这是没办法的,一定会变成那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哥会知道?”

  

  “因为波的形状全都是一样的啊,只有间隔长短或振幅大小的差异而已。”

  

  “是这样没错,但是……”

  

  “那么就只会变成那样了,间隔不可能变得比清醒的时候更短。如果出现那样的脑状态,那才是异常。如果有变化的话,一定是间隔逐渐变大,那种东西完全不能够成为任何判断基准啊。”

  

  “哥,等一下。在放松的时候,脑波的周波数确实会变低。但那与其说是从觉醒状态转移到睡眠时被检测出来的变化,倒不如说是眼睛是否睁开而造成的显著差异吧。没有人是睁着眼睛睡觉的,所以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就算醒着,只要闭上眼睛,周波数也会下降。睁开眼睛的瞬间,周波数就会变高。换句话说,接收器官的遮断一一特别是视觉的遮蔽,应该是造成脑波的周波数下降的重要条件才对。但是坐禅的时候并不会闭上眼睛吧。不闭上眼睛却进入那种状态,又不是昏倒……”

  

  “闭上眼睛,并不等于视觉被遮蔽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一一只要脑遮断来自视神经的情报,就算张开眼皮,也一样看不见东西吧。但是刚才常信师父说坐禅的时候,看得比平常更清楚,所以是看得见东西的,视觉是活动的吧?”

  

  “看得一清二楚、却看不见的状态,或者是看不见、却比看得见的时候看得更清楚的状态,就是坐禅啊。所以只能说靠脑波测定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科学家们一定会说:明明有意识,却出现失去意识的脑波,真是令人费解呢……”

  

  “可是……”

  

  “就算连同心跳或发汗、体温等一并计测,也是差不多的吧。从那么贫乏的情报里,是得不出什么结果的,只能判断出受试者极为平静罢了。”

  

  “那,调查是没有意义的吗?”

  

  “是有确认这是无意义的意义啦。就连情报量丰富了数万倍的语言都无法传达的东西,怎么可能凭一条波线就明白?”

  

  敦子似乎无可反驳。

  

  当然也轮不到益田上场。而我有如正中京极堂下怀似的发言了:“可是京极堂,那样的话,你的意思是这位常信师父早就预測到这些了?常信师父认定就算实施调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