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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哪包袱里……”

“里面有什么?”

白丘一副早已自暴自弃的态度,突然大声高喊:“包袱里是那时候的箱子!那个装了骨头的箱子!”

“那……”

有那种事吗?

“那么,那男人是?”

“对。那家伙是当时的神主之一!我怎么会忘记?是深映在我眼底的那四人的其中一个。虽然他已经筋疲力尽,但他就是对着还是还是孩子的我,说要杀掉要杀掉的男人。”

“怎么会……有这种偶然?”

“就是有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必然的一样,那男人也不会没事晃到那里吧。完全不同的意志,受到完全不同的力学而伸展的两条线,为了某种缘故交会了两次,就只是这样。”

白丘果然是醉了,毫无平常的牧师模样。

“亮,然后你呢?”

“那男人啊,一直说:‘头,头。头在哪里,头在哪里。’像无意识的呓语。”

白丘没有回答降旗的问题,他自己的话也早变成一种呓语了。无法回到正常的语调。

“我的想法是正确的,是正确的。那些家伙在找头。只要有头就凑齐了。那家伙连续找了二十几年,终于找到了。对!所以,那颗头……”

头?

白丘的肩膀突然垮下来。

“亮!”

该不会被亮毁了吧?最后的话没听清楚。降旗很困惑,看着那表情难解的脸。

“我可以……当牧师……当到什么时候?”

白丘趴着一动也不动。

降旗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但白丘似乎醉倒了,没办法,只好将酩酊大醉的牧师搬到寝室。因为白丘很高壮,降旗好几次步伐不稳跌在牧师身上。

牧师一脸孩子似的神情。

让白丘躺下,回到自己房里后,降旗想着应该想什么。

方才白丘的告白代表什么?白丘在陈述自身的事情时,绝不会使用神学用语。那是表示,这些话并非身为牧师的感慨,而是白丘个人的语言。白丘的懊恼根源之深,似乎超过降旗的预料。

形成所谓白丘这个人核心的轮回思想——那看来并非降旗所想朦胧的、任性的神秘思想。而是扎根于鲜明的体验,相当具体的东西。

收集一副骨头,让人复活——那种冒渎的行为是可原谅的吗?不,不管能不能被原谅,那种事在现实上可能发生吗?不,也和可能或不可能无关。是否有认真思考其可能性的人……

——有。

确实有。事实上,恶魔般的疯狂信徒是存在的。并非妄想,那是实际存在的,这才是这种情况下的问题所在。白丘纯真的灵魂透过稀有的体验,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那些疯狂信徒的邪气。

在白丘往后的人生中不曾再出线,超越接触到那东西时的冲击体验。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超越那种冲击的神秘体验——也就是戏剧性的正心——同时性。

白丘本来在信仰里所追求的,就是那一点,而那至今似乎未能得到。结果,白丘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持续依循努力的、朴实坚毅的正心。那或许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因此……

因此白丘现在,当牧师这件事是很辛苦的。那是因为白丘太认真了,越是认真地信仰,越是掐紧自己的脖子。

——你想得太多了。

“那是……亮,那是在说你自己,不是吗?”降旗发出声音说出来。

话说回来……

话说回来那倒在路旁的男人后来怎么样了呢?

白丘没有说。不,在说之前醉倒了,是否打算要说,也令人怀疑。

他为今天的告白准备了什么样的结局呢?降旗无法察知。心中怀抱着无法解决的神秘体验,白丘与降旗相遇,听了朱美的话,他一定有很多的感慨吧,至今未曾对任何人告白过的心情,不对别人而对降旗陈述了,这中间的心境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