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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请问是哪位?”

“别装傻喔,是你叫我来的。”

“我叫的?是宇多川叫的吗?”

“宇多川?你在说什么?朱美。你是佐田朱美吧?忘记了吗?”

那时,朱美像被当头浇了冷水一样,毛骨悚然。

佐田,是朱美前夫的姓。好像没人知道,不过朱美没有正式办理户籍登记,所以户籍上至今仍是佐田朱美。记忆的片段里所浮现的丈夫死尸,打扮和他好像有点像。

那刀切的伤口,滴血的鲜活生生画面,突然从视网膜苏醒,朱美几乎失去意识。男人,不,死灵笑了。“好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听说朱美甚至发不出悲鸣声。

“正常的话应该是脚软无力,或是逃出去吧——但实在太害怕了,仿佛心脏冻结似的恐惧,那个,是叫鬼压身的东西吗?——连身体也无法动弹,已经,什么也不能做了。”

前夫——佐田申义——呵呵笑着走进来。

然后坐在椅垫上,盘着腿抽烟。真是乱来。如果是躲在阴暗处幽幽含恨还说得过去,没听过堂堂走上玄关抽烟的幽灵。

只是这样——如果是真的——已经相当恐怖了。

这正是伴随肉体的死者复活。而且在日常生活里发生这种事,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了。然而,降旗无法承认那是事实,不可能有这种事。降旗没有将这种事当成怪谈来听的素养,这是常识性的判断吧。不过,虽说如此,当做发疯了,也非常适当的判断。如盖章似的精神神经医学性的诊疗应该退场,这不是能简单地用幻觉空言可以解决的。这里面必定有什么意义,应该有。

降旗再度开始思考。

这样的话,之后……

“宇多川小姐,那男人的脸,的确是你过世的丈夫的脸吗?”

“脸……很难分辨。”

“房间太暗吗?”

“啊。”

“因为已经过了八年了?”

“也不是这样……我当然也有想过,在眼前的不是前夫,而说不定是以前认识的其它人。但是,除了死掉的申义……没有其它可能人选。”

“这么说太模糊了。我还是只能认为那是别人,开玩笑。或是恶作剧……”

“但是……”

申义瞪着发拌的朱美,说:“你终于想起我了啊,真是用心。”

“什么嘛,那张脸。”

“是你叫我来的吧?”

“来,我依你的愿意,听你说。说吧。”

“那男人是说‘我依你的愿意’吗?”

“是说了。”

“关于这点,你自己记得什么吗?”

这是当然的吧。发出愿意的不是朱美自身,而是潜意识思考。

降旗一点一滴地抓到头绪。

对。

也就是说,那男人,为了完成朱美潜意识思考的愿意而出现“具体化的无意识”吧。

这么说的话,那男人的工作,是要解放被压抑的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

申义继续说:

“你还真能悠闲地过了八年啊。”

“杀了丈夫。”

“等一下。宇多川小姐,你之前说杀掉你丈夫的,我记得是,你说是情妇……”

“唉。”

朱美似乎很困惑,做了个要放弃什么的表情。

“报纸是这么写的,凶手是叫做宗像民江的女孩。不过,那只是报导里所写的内容。我不知道,因为我现在还是对那前后的记忆很模糊,那个……”

“你自己也有可能是凶手吗?”

“一开始的嫌犯是我。”

“但是,报上指名道姓地刊载了,意思是说警察当局断定那人是凶手。你的嫌疑已经洗清了。”

“根据报载,我有……是叫做不在场证明吗?我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