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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空隙会生出魉魉?记得刚刚他是这么说的。母亲说加菜子是魉魉。那么那个男人也会把赖子的加菜子收进背上的小箱子里吗?

不能让他收走。

反正这些怪人也对付不了加菜子。

但是——

加菜子她。

加菜子她这活着吗?

不想听见的声音传进耳里。是母亲的声音。

“我女儿、也请收服我女儿的魍魉。”

“君枝,冷静一点!”

“我女儿、我女儿也是魍魉。那个女孩——”

“别急,先清静这个房子要紧。现在这房子的魍魉精鬼已经被御筥神收服封来了。改天,等你改变生活后再来参拜。”

“可、可是。”

她们说什么?赖子也是魍魉?魉魉究竟是什么?

——什么不会变老,你说什么梦话!不会变老的根本不是人!

——不是鬼怪就是魍魉啊。

魍魉不会变老。若真如母亲所言,赖子与加菜子真的是魍魉也说不定。

如果那时与加菜子不去看湖的话,现在不知会如何?而背箱子的男人待会儿会进房间来吗?

结果与猜想的不同,没人进赖子的房间。赖子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翌日,玄关被牢牢封住了。不仅在生活上非常不方便,也让赖子觉得很丢脸,仿佛一家人漏夜逃跑了似的,也像是遭人查封了一般。

厕所里也设置了巨大的炉子与奇怪的箱子。而现在唯一出入口的后门上,明明不是新年却挂上注迎绳(注,一种绳索,形状为大麻绳底下每隔一段距离绑着菱形纸片串成的纸串,象征着圣与邪的分界,常见于神社周围或神像周边,新年时挂在玄关驱邪祈福)。

母亲说这样做就能变得幸福——根本相反,母亲比以前显得更惶惶不安,比以前更憔悴,其丑陋也达到巅峰。母亲几乎毫不工作。

除了准备三餐以外,呆坐着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多。只要稍微听见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吓得东张西望。如鬼魅般的可怕人偶头堆放在房间角落。

看到总是在害怕的母亲,赖子的厌恶感也达到最高点。

糟透了。

不管被她贵骂还是鼓励、哭泣还是吼叫都好。不,就算是被打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上太多了。母亲干脆死了算了,龊龊又愚蠢不堪,丑陋到极点了。

赖子不想看到这样的母亲,于是也不再出房间。想说出去走走也好,却想不出有哪里可去。白天的话外面有夏日发威。而晚上则又被母亲严厉禁止出门,即使想逃也逃不了,这种近乎软禁的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赖子决定去咖啡店坐坐。

想再听一次那首外国音乐。

想读文学杂志。

赖子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恰好是那事件经过半个月,暑假的最后一天——八月三十一日。

进到空无一物的客厅,只见母亲一如往常孤单地瘫坐在房间正中央。一如往常用充满血丝的混浊双眼望着赖子。

“明天就开学了。”

赖子极力以不带情感的平板语气说。

“是嘛。”

母亲则是以毫不关心的语气回答,这就是无法沟通的母女对话吧。

“我要买笔记本跟铅笔,给我钱。“

赖子说。经过一段说短暂又嫌太长的沉默后,母亲回答:

“嗯嗯,说的也是,你等等。”

此外没说半句话便摇摇晃晃地起身从后门出去了。

什么嘛,这女人。

约三十分钟左右,赖子在无人的家里以方才母亲的蹲坐姿势等候。这时茅发现,这个家原来这么宽敞。虽不寂寞,但令人感到不安。人偶的视线仿佛针刺般令人痛苦,于是赖子拿起布巾往堆在角落附近似乎已蒙上一层灰的恶心人偶头盖上。

也不知是从哪调度来的,母亲拿着些许钱回来了。或许是当铺,也可能是去预支来的,总之这个家里目前已经没有母亲能自由动用的现金。

全都交给那个背着箱子的奇妙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