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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木场才总算发现房间里有须崎在。须崎靠在书架旁的墙上望着木场众人,矮小的身躯恰好完全被书架挡住,完全没注意到。

须崎由书架旁露出略微浮肿的脸,然后“哼”地一声,满脸不高兴的表情。他头大手脚短,眼神却比常人凶恶一倍。

“抱歉,麻烦你先离席一下吧。”

木场稍嫌麻烦开门见山地便说了。他本能地讨厌这名男子,没有理由。

须崎大概也是同样想法,瞥了木场一眼,一语不发乖乖地离开房间。只不过在关上门前,须崎回头见到阳子,朝她微笑了一下。

木场调整桌子方向,让赖子和福本坐在对面,请阳子坐在自己身旁。阳子一动也不动,满面狐疑地看着赖子。

“阳子小姐,你也仔细听听比较好。”

听到木场的话,阳子小小地嗯地一声,坐了下来。但似乎还有点摸不清状况。

“好了,小妹妹。就请你告诉我们那天你一直不肯回答的事情吧。为什么直到今天才突然想说?”

“我——总算想起来了。觉得很可怕,才——”

“那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月,为什么到现在才突然想起来?”

“属下认为,或许是当时受到的刺激太强烈了才想不起来的吧?比方说——”

“没人在问你的意见。”

木场并不认为福本是个糟糕的家伙,但屡屡不经大脑的发言还是让木场恼火起来。

“我不是问为什么想不起来,而是问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了。”

“我觉得很落寞——所以去了咖啡厅——就是常跟加菜子去的咖啡厅。然后看了加菜子常看的杂志,就突然——”

“想起来了?然后呢?”

“加菜子是被推下去的,被人从背后用力推下去。”

“被谁?”

“一个穿黑衣的男人。”

“是不认识的人吗?”

“不认识!我完全没见过他。突然从后面跑出来,碰地一声从背后推了她一把。”

真的吗?木场完全无法相信。

但是事到如今才撒这种谎,对这女孩一点好处也没有。

那么——目的是开玩笑吗?或是想嘲弄大人?

但她的眼神却又如此真挚。

“那、那是真的吗?”

阳子出声询问。

“——你真的看到了?”

赖子突然慌张起来,真挚的眼神中浮现动摇的色彩,连忙像是要藏匿眼神般低下头去,显得惶惶不安。

“是、是真的啦——才不是——说谎呢。”

语尾带着颤抖,眼中噙满泪水。在眼泪的满载下,赖子的真意扭曲变形,就算凭着刑警的锐利目光也无法分辨其真实性。

木场实在不了解这个女孩的本质。或许她并不是在说谎,但她一句句话里却见不着真实感,总觉得像是虚构一般。

木场只知道,这女孩的话绝不能照单全收。赖子的话对木场而言,没错,感觉上就像是在听电影中的台词般虚浮。内容设计得很完善,话语中也富有情感,但说穿了不过是照着剧本所写的台词念罢了。不管演员多么卖力地让演出更具真实性,所扮演的角色依旧是个虚构,所表现出来的永远不是演员本身的性格,与现实接触到的真实性不可相提并论。若真是如此,赖子恐怕是比阳子更优秀的名演员吧。

但这个建筑物的内部并非外在的现实世界,因此楠本赖子的话在进入这箱子之后反而变得真实了,同时这也打乱了木场的判断能力。

“可以麻烦你说的更详细一点吗?比如说,对了,站立的位置。把这里当作是月台好了,这里过去就是铁轨,这张椅子当作电线杆。当时加菜子应该是站在这里。”

木场设定起假想的现场状况,自己扮演加菜子的角色站在位置上。如果赖子说谎,详细追问应该会露出马脚。

“我——站在这一带。”

赖子倏地起身移动到木场右斜后方。距离约三尺至四尺(一公尺至一点二公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