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订婚(第15/17页)

茜贝尔说:“你和扎伊姆谈起我了吗?他说什么了?”在两段音乐的间隙,我们又碰到了刚才我和他开玩笑的记者杰拉尔·萨利克。他说:“凯末尔先生,我找到把一篇好的专栏文章和爱情联系在一起的东西了。”“是什么?”“无论是爱情,还是专栏文章,当然都必须让我们现在幸福。但是衡量两者美丽和力量的标准,则是永留脑海。”我说:“大师,请您找一天写写这个话题吧。”但他并没听我说话,而是在听和他跳舞的那个深肤色女人讲话。就在那时,我在身边看到了芙颂和扎伊姆。芙颂把头靠近他的脖子上正在轻声说着什么,而扎伊姆在开心地笑着。我觉得不仅是芙颂,扎伊姆也看到了我们,但他们跟着舞曲旋转做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没有太过破坏我们的舞步,我拖着茜贝尔径直朝他们跳去,就像一艘追赶上商船的海盗帆船那样,我们从旁边快速地撞上了芙颂和扎伊姆。

我说:“啊,真对不起。哈,哈,你们好吗?”芙颂那幸福和复杂的表情让我清醒了不少,我立刻感到醉态将是一个好借口。我一边放下茜贝尔的手,一边和她一起转向了扎伊姆。我说:“你们俩跳一会儿吧。”扎伊姆拿开了放在芙颂腰上的手。我对扎伊姆和茜贝尔说:“你认为茜贝尔对你有误解。你也一定有问题要问扎伊姆。”我用一种仿佛为了他们的友谊而作出牺牲的姿态从背后把他们推到了一起。当茜贝尔和扎伊姆板着脸开始跳舞时,我和芙颂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我把手放到她的腰上,和着舞曲的节奏用一种带女孩私奔的恋人的激动把她带离了那里。

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我将她拥入怀中时感到的安宁呢?人群里发出的不断在我脑海里萦绕的嘈杂声、乐曲的喧闹声、我以为是城市呻吟的无情噪音,原来只是远离她而产生的不安。就像只能在一个人的怀里才会停止啼哭的婴儿一样,我的内心一下被一种深切、温柔的幸福静谧包围了。从她的眼神里我明白,芙颂也感到了同样的幸福,我觉得我们的沉默意味着我们都感觉到了互相给予的幸福,我希望舞曲永远不要结束。但随后,我慌乱地发现,我们之间的沉默对于她来说有一种完全不同的含义。芙颂的沉默意味着,现在我必须回答那个一直以来我用玩笑敷衍的真正问题(我们将怎么样?)。我明白了她就是为此来这里的。订婚仪式上,男人们对她表现出来的兴趣,甚至我在孩子们的眼神里看到的仰慕给了她信心,也减轻了她的痛苦。她也可能把我当做“一个一时的消遣”。夜晚即将结束的感觉,在我现在非常好使,然而混沌的脑子里与失去芙颂的恐惧混合在了一起。

“如果两个人像我们这样彼此相爱,那么任何人都不能插足其中,任何人。”连我自己都对这句不假思索说出的话感到了惊讶。“像我们这样的恋人,因为知道任何东西都无法结束他们的爱情,所以即便在最坏的日子里,甚至在他们不情愿地对彼此做了最无情和错误的事情时,他们都会在心里装着一份永远的安慰。但是请你相信,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我会变好的。你在听我说吗?”

“我在听。”

当确信周围跳舞的那些人没看着我们时,我说:“我们在非常不幸的一个时间相遇了。我们无法在一开始就确信我们将经历一段多么真实的爱情。但从此以后我将让一切走上正轨。现在我们的第一个烦恼就是你明天的考试。今晚你不该过多地想这些事情。”

“你说,今后会怎么样。”

“明天,像往常一样,(我的声音突然颤抖了)下午两点,你考完试后,我们还在迈哈迈特公寓楼见面好吗?让我在那时再慢慢地告诉你今后我将怎么做。如果你不信任我,你将会永远看不到我。”

“不,如果你现在说,我就会去。”

触碰着她那美妙的肩膀和蜜色的胳膊,用我混沌的脑子想到,明天下午两点她会去找我,我们将像往常那样做爱,今生我将永远不离开她,真是太美妙了,那一刻我明白自己应该为她做一切。

我说:“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别人。”

“好吧,明天考完试我去找你,但愿你不会食言,你要告诉我你将怎么做。”

依然保持着我们笔直的身姿,我用爱恋使劲按着放在她臀部的手,试图借着音乐的节奏让她贴近我。她抗拒着不靠上我,而这更加刺激了我。然而,当我感到当众搂抱她的企图会让她更多认为是我的醉态表现时,我恢复了平静。

就在同时,她说:“我们该下去了。我感觉他们都在看我们。”她挣脱开我的胳膊。我轻身说道:“赶快回去睡觉。考试时也要想着我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