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9/11页)

袁鹤鸣回家的时候就气了个半死,连夜离开家去了张千钊府上。

张千钊索性又请了莫惊春,拉出来一起喝酒。

只是没想到袁鹤鸣坐下他居然不吃酒了,整个人糜萎不振也不说话。

莫惊春:“等理完思绪,你若是不愿,回家,也给那姑娘好好安排一下。”这话倒是真理,能够给袁家里弄来的,不是平头百姓就是出生那种地方的,若是撒手不管,怕是落没个好下场。

袁鹤鸣:“子卿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自然是不愿的,就算找来个十成十相像的又怎么样呢,不是当初那个人,就不再是当初那个人了。”他恼怒的是家里人怎么想不明白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实在是玷污了他心里的人。

袁鹤鸣被他们劝了劝,后头又吃了不少酒,抱着他们絮絮叨叨说着从前的事情。这些事情他憋了许久也没人可说,这世道听完也只会嘲弄他,不就是个女人吗?只是今日遇到这事儿,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他吃了好些酒,说起了他们从前的事情,他们两人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后来出了点事,女郎的家里离开了京城,过了几年才回来。

那时候袁鹤鸣一见到她,又一见钟情,后来才记起他们早前的缘分。

当时他们两家住的也近,他有事没事就借着拜访人家兄长的名义去见人家姑娘,两人黏黏糊糊得紧,就算出去游街看景也一直都是在一起,两家也早就做好了将来结缔良缘的准备。

莫惊春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们那时候感情好,就整日想着在一起吗?”

他这话说得突兀,但是另外两人也吃了不少酒,压根没放在心上。

袁鹤鸣抱着酒瓶呜呜说:“那是当然啦,肯定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会恨不得日日相见!”他一边说话一边抽噎了一下,“子卿,你别怕,你今年才这个岁数,以后总是有缘分遇到你的良人……说不得你还可以体会到那种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痛苦。”

莫惊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袁鹤鸣,和张千钊说话,“他在内涵我的年龄吗?”

张千钊连忙拦住莫惊春的拳头,“他吃醉了,他吃醉了,咱不要跟酒鬼一般见识!”但是他在心里却也说着莫惊春不会吃醉了吧?

从前可看不出子卿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莫惊春并不是真的生气,他只是……

借这个行为来掩盖他莫名奇怪的心情。

……原来,这段时日陛下一直来找他,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莫惊春忍不住去思索他们过去这段时日,好像也并没有太过沉沦色欲。多数时候陛下只是翻了宫墙出来找他,然后就抱着他睡觉。

当真什么也没做,就是纯睡觉。

莫惊春一直不得其解,不晓得陛下出来找他,既然不是为了做那事,那又是为什么呢?

当然不是莫惊春愿意点头,日日跟陛下滚在一处做床上那些事儿,只是他毕竟不懂。既然不是为那些而来,时不时过来抱着他睡觉又有什么乐趣在?

两人都是硬邦邦的男人,也不软乎。

但是刚刚袁鹤鸣发癫说的那些话,却忍不住把莫惊春敲了一击。

他莫名打了个战栗。

莫惊春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心头有着一股热流,烫到他手指发抖。

“子卿,难道吃了许多酒吗?为什么脸上那么红?”

袁鹤鸣透过朦胧的眼睛看了下莫惊春,惊讶说道,“你可别吃那么多,要是吃醉了可就麻烦了。”他能够在自己都快醉倒的时候还想到这一点,倒也是他能耐。

莫惊春酒量不好,吃多的时候人不太舒服,他们这几个朋友都知道的。

即便有时候拖着他一起出来吃酒,他们也不会给莫惊春劝上太多。

莫惊春用手掌扇了扇风,摇头说道:“无事,就是热了一点。”

其实热的何止是一点?

莫惊春直到回家的时候,耳根还是发烫的。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难道之前就不知道陛下对他的喜欢吗?怎么直到这个时候又后知后觉感到羞窘起来?

……因为高兴。

莫惊春坐在马车上,窗外扑来的凉风打在他的脸上,却扑不散他脸上的燥意。

他羞臊到整个脸都是红的。

莫惊春难以理解,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感到这种情绪?

他想认真分析一番,可或许是酒意微醺,莫惊春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在回家之后洗了个澡散了酒气,回头就接到了席和方的消息。

眼下他坐在书房,手里拿着书卷却也看不进去。

心思鼓噪奇怪的时候,就是会这么影响人。常年作息正常,睡眠充足的莫惊春甚少体会到这般难以入眠的感觉。

即便将要进入初夏,夜里还是有点凉意,莫惊春披着衣裳在廊下走,拖长的暗影融在树影下,倒是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