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第17/37页)

艾玛感觉有种阵痛—是担心,还是惧怕?—但切尔西掐了一下她的胳膊,阵痛几乎马上就消失了。

“快点儿洗个澡,然后喝杯伏特加,我们就出门。”她说。

他们发现芝加哥航班的副驾驶员卡弗·埃利斯在屋里,还有两个空乘在跟着六十年代的法国流行歌曲跳舞。卡弗是个30来岁的黑人,肌肉发达,他穿卡其裤和白色无袖背心,见到她时微微一笑。艾玛和卡弗飞过几次,她喜欢他。他无忧无虑的,一直用专业的态度待她。见到他,切尔西发出猫一样的咕噜声,她对黑人情有独钟。艾玛不熟悉那两个空乘,一个金发的美国姑娘和一个漂亮的西班牙姑娘,西班牙姑娘裹着一条毛巾。

“现在能开派对了。”法兰克福的机组蜂拥而入时,卡弗说。

大家彼此拥抱和握手。厨房的餐台上有一瓶肖邦伏特加,还有一箱鲜榨橙汁。你能从客厅的窗户看到海德公园的树顶。立体音响中播放的歌是鼓与贝斯的低音循环,风骚而富有感染力。

卡弗拉起艾玛的手,她让自己被他旋转。切尔西踢掉高跟鞋,撅起屁股,她的手举向天花板。她们跳了一会儿,任由音乐的能量和本能欲望的搏动控制她们。她们感觉曼妙,腰部的凹陷位置达到最佳状态。在欧洲现代城市里快乐地活着是多么美妙啊!

艾玛第一个洗澡,她闭起眼睛站在滚烫的水流下面。像往常一样,她的骨头里有那种感觉,觉得自己还在移动,还在以每小时600千米的速度疾驰太空。她无意识地开始在充满水汽的玻璃隔间里哼起歌来。

地球上的人们,你们听得到吗?

那个神奇的夜晚,天上传来一个声音。

她用毛巾擦干身体,她的盥洗袋挂在水池边的钩子上。这是空军空运司令部效率的实证,按区域编排—头发、牙齿、皮肤、指甲。她赤裸地站着,用拉长而平稳的手法梳头,然后涂上香体剂。她做保湿工作,先是脚,然后是腿和手臂。这是她让自己踏实的方法,提醒自己她是真的,不只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物体。

有人在急速敲门,切尔西手里拿着大玻璃杯钻进浴室。

她对艾玛说:“我真恨你这么瘦。”

她把杯子递给艾玛,用两只手捏自己想象中腰上的肥肉。杯子半满,是加冰伏特加,漂着一片青柠。艾玛抿了一口,然后又一口。她感觉伏特加穿过她的身体,由内向外让她暖和起来。

切尔西从她的短裙口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纸薄膜,在大理石台面上剪下一条可卡因,以专业高效的手法忙活起来。

“女士优先。”她说,递给艾玛一条卷起的美钞。

艾玛不太热衷于可卡因—她更喜欢药丸—但如果她今晚想走出门口的话,她需要来点提神剂。她弯下腰,把纸钞卷凑近鼻子。

“不能吸完,你这个没礼貌的小荡妇。”切尔西说,打了艾玛裸露的屁股一巴掌。

艾玛直起身来,擦擦她的鼻子。和往常一样,毒品进入她的血流时,她的脑袋里确实会有“咔嗒”一声,大脑里的某种感官被开启了。

切尔西拿过艾玛的发梳,开始梳起头来。

“今晚会很疯狂的,”她说,“相信我。”

艾玛用毛巾裹住自己,感受着皮肤上的每根棉线。

“我不能保证会留到很晚。”她说。

“你要是敢先回家,我就趁你睡觉时把你闷死。”切尔西说,“或者更狠。”

艾玛拉起她的盥洗袋。她一口喝完剩下的伏特加。她想象她的父亲穿着肮脏的白T恤,永远凝固在26岁。他以慢动作朝她走来,他的身后是一个更壮硕的男人,倒地。

“尽管试试,”她告诉切尔西,“我睡觉时带刀片的。”

切尔西笑了。

“那才是我的姑娘,”她说,“现在我们出去,被人好好地干一场。”

走出浴室时,艾玛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后来她会记起,她如何反胃,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

“我从他那里拿走了刀,”那个男人说,“你以为我会怎么做?我还拧断了他胳膊的三个地方。该死的牙买加人。”

艾玛慌了,转身想躲回浴室,但切尔西在她身后,她们撞到了头。

“哎哟!”切尔西大声地说。

客厅里,每个人都抬起头来。他们看到切尔西和艾玛(裹着白毛巾)在跳奇怪的舞,艾玛在做最后的挣扎,企图消失。然后查理·布施站起来,张开双臂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