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6/6页)

万一掉下来,十辈子都投不了胎!

天窗玻璃打开的一瞬间,萧倦从车舱中站起,几乎是发疯一般吼道,“岁岁!!岁岁!!你疯了吗!!你抓紧呀!!”

胸中从不曾有过害怕的人,此生此时拥有了两次难忘彻骨的恐惧。

第一次是他以为自己永远失去岁岁的早晨,第二次便是现在!

风潮卷涌在这短短的八米之间,却如隔着崇峰峻岭,刁山恶水。

“萧倦!”

萧倦终于大约能听见许岁辞的呼唤,似乎带着惹人揪心的哭腔,但在机械轰鸣与狂风大作中冲击得飘飘悠悠。

萧倦伸出双臂,害怕的心肝都要撕裂开去。

万一岁岁掉下来,我必须能接住他。

他终于意识到。

我不能失去这个人,我真蠢,即使白烨是岁岁的白月光,但是我喜欢他呀!我可以去争,去抢,去掠夺。

我不能没有他!

许岁辞摇摇晃晃又晕晕乎乎,他喊得声嘶力竭不知道萧倦可否听进去一句。

他的软梯正在被一点点拽上去,与队长约定的几分钟到头了。

可是,他还不知道萧倦是否原谅了他呢!

顶着猛烈的风涌,最后大喊一声。

“萧倦!!你是猪!!”

随后便被两个保镖大汉给生生扯回驾驶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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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许岁辞已经精疲力尽,他谁也不想理睬,希望谁也别来招惹他,把疲软的身体丢进了蓬松大床。

好累,好累,接下来就是亲哥提着40米大刀来砍他,他就打开胳膊腿,任许乘风砍掉去吧。

浑浑噩噩睡了一小时。

院子里似乎吵闹的声音逐渐清晰,一直延续进入小别墅的长廊,女佣一直低声道,不行,少爷说不能打扰他。

急促的脚步声依旧排除万难,靠近了他的卧房门。

许岁辞根本睡不着,头一直疼,眼睛也疼,脸也疼,哪哪儿都疼死了。

有人敲门。

“岁岁,开门。”

是萧倦的声音。

居然是他的声音。

许岁辞连滚带爬从床上滚到地面,用嘴对着门缝道,“你不是要走了吗?为什么又会来?”

去出国,去留学,去你的崭新人生。

说完,许岁辞哪哪都更疼,心最痛,眼睛模糊得像镜片起了水雾。

萧倦穿着很正式,一见修身三件套将他的四肢反衬得潇洒尊贵,唯独脸上缺了一点活力,不若说是种过度的小心翼翼。

“高速路不让掉头。”

他稍微停顿一秒,舔了舔干裂的嘴巴,使过度憔悴的唇色变得充满希翼得红艳如血。

“你在天上跟我说了什么?岁岁。”

说了什么!

这猪头一点也没听见呀!

许岁辞气得直流泪,举起袖子随便擦了擦才停住。

说对不起。

说你别走。

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喜欢了你,却一直傻呵呵的不知道心意。

阻挡在二人面前的门,拉开了一条细微的缝。

他们却都能看到狼狈的彼此。

许岁辞的眼睛肿得吓人,纵使如此,依旧充满盈盈水光,楚楚可怜得紧,惹人不禁怜惜。

“我说......”

他朝萧倦怯怯地认错。

“我说,我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