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4页)

顾绒腿软身虚,双脚踩在地上也有种如置云端的不真实感,即使手抖得不像话,连拔下一根头发的力气都没有,连连深吸三口气才感觉回到了阳间,齐根揪掉一根头发扔到稍远些的地方。

他还靠在沈秋戟的身上,面朝月亮湾酒店,背对送棺人群,被沈秋戟抱着才没有滑跪到地上,颤着声问:“……我怎么了?”

沈秋戟告诉他:“你冲煞了。”

“老夫人上路喽——凡相冲、相害、相刑者皆背身回避啊——”中年男人拉长的嗓音还在一声声呼喊着。

沈秋戟继续和他说:“老夫人应该是属鸡,花圈上有只彩羽金鸡,棺前也是金鸡引路。”

属鸡者,相冲者为兔,相害者为狗,相刑为鸡。

“……我哪里知道,我以为就是普通的花圈,再说引路的不都是金鸡吗?”顾绒压着哭腔,声音惨兮兮地说。

别说是顾绒,沈秋戟也没参加过丧事,普通白事出殡时需有金鸡引路,他看到鸡也没多想,谁料到这个村白事风俗还有些特殊,居然是属相引路。

沈秋戟属虎,如果他猜的没错,陈晋应该和他一样都是属虎的,和属鸡相没什么干系,所以什么都看不到。

而路笑雩和谢梓晗说他们都看到了穿红褂红鞋的老太爷,那是看到了幻象,不过是好的幻想,如果他没猜错,他们俩肯定是牛、龙、蛇与属鸡者相吉的人。

唯独顾绒这个属相相冲者惨,他没有背身回避,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被吓成这样。

顾绒身边邪门事果然一桩连一桩。

沈秋戟深吸一口气,抚着顾绒的脊背安慰他道:“这个村风俗有些特殊,棺材头顶过,子孙棺下跪这种习俗我也就在南疆见过,没想到这里也有。那个老人这些话应该就是在提醒告诉围观游客们,村里面属兔、狗、鸡的人,应该在事主去报丧时就已经被提醒过了,都不会来围观丧事。”

顾绒他现在背对送葬人群,又躲在沈秋戟热烘烘的怀里倒是没刚刚那么害怕了,却还是吸着鼻子忍泪说不出话,眼前水雾泛起,透过这层朦胧的水雾,顾绒又看见此刻他面对的月亮湾酒店有好几扇窗户被打开了,像是酒店里的人听到了喜丧的动静也开窗瞧热闹。

不过只有两扇窗户前站了人,一扇窗户后站着个白裙衣服的女人,另外一扇窗户后站在一名黑衣男人和一名红衣女人。

顾绒眨了眨眼睛,眼眶中的水雾便凝成泪,他现在对被人注视的视线很敏感,就用手擦了擦眼角吓出的生理泪花。

再去看月亮湾酒店,那些打开的窗户还是打开的,不过黑衣男人和白裙女人都消失了,只有红衣女人还瞧着这里,两指间夹着根烟,斜倚着窗户吞云吐雾。

直到送葬人群消失在广场外,陈晋路笑雩谢梓晗三人还是没争论出红褂红鞋的老太爷在不在,这种情况下沈秋戟也不好告诉他们那是见了鬼,按红褂红鞋的老太爷应该就是老夫人的丈夫,来陪她一块走的。

谢梓晗看完热闹发现顾绒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靠在沈秋戟怀中,关心地问了句道:“顾绒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他晕车。”沈秋戟随便扯了个借口。

“那我们就回宿舍吧,基地食堂差不多也要开饭了,我们明天再过来。”陈晋见状就提议,“只不过还要坐大巴回去,顾绒有罪受了。”

“……回去躺躺就好了。”顾绒对这个提议求之不得,闻言应了一声,被沈秋戟半扶半抱的搀上大巴载回别墅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