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应遗忘(第2/3页)

少年背对着吉尔·德·雷,叮嘱道:“元帅也回到需要自己的地方去吧,从哨音的长短来看……这次,似乎是个大家伙。”

说完,他继续向着人声最喧嚷的地带迈步。

步伐极快,却并不虚浮,也没有急躁。

有的,似乎只是冷静自持。

金属制的长杆贴着掌心,散发着淡淡的寒意,为少年带去绝对冷静。

“──你不会害怕吗?贞德。”元帅的声音如破空一般,隔着急于归位的士兵与嘈杂的声音,直直地传入少年耳中。

会害怕吗?

似乎有很多人,都这样问过他。

有英灵,也有特异点里生活的人……大概。

那些或男或女,或高或低的声线。

少年忘记了他们的脸,或许只因长流的岁月模糊了那些人的容颜。

但是他唯独还记着他们的目光。

千篇一律,却又深刻入骨的悲悯。

少年离去的背影顿了顿,再开口,声音与脚步一同远去。

“没什么好怕的。”

立夏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掩饰什么。

害怕可以说出,同样的,不怕也并非不值得宣扬。

尤其,在听到对方称他为贞德后。

举起旗帜,他为贞德,是法兰西的救国圣人。

放下声名,他是藤丸立夏,是迦勒底的‘最后御主。’

是的。

他将背负‘贞德’之名,重现那位少女的传奇一生。

她是如此光辉璀璨的少女英雄……不是吗?

纯白温柔而又真挚的漂亮姑娘,被后世的所有法国人视为民族英雄的少女,将奄奄一息的法国从这场长达百年的战争里挽回。

自举旗而起的那一刻起,她便是整个法兰西的温柔与憧憬。

有侵略者没有关系,国家名存实亡也不会有事。永远都会有人为法兰西而来。

正如那个二战时被称为‘现代贞德’的戴高乐。

贞德这个名字,象征着法兰西至高无上的荣光。

十六岁扬名,两年的极致辉煌,十九岁的死亡。

这是属于圣女贞德的一生,为法兰西献上全部的一生。

“我不允许有人忘记贞德。”少年咀嚼着夜露,声音低沉。

他鼻腔间全是夜晚寒冷的风,冷得他牙齿都有些打颤。

在这样的状态下,少年死咬着牙,声音半点不抖的挤出这句话:

“我要让法兰西,以贞德之名为荣!”

死后,成为信仰的少女,她的圣名自那一刻起传唱了足足五百多年。

因为她值得。

勇敢的人,永远不应该被辜负。

性格温和的少女,引领英灵从座上走下人间。

为对抗魔神王献上自己的力量。

怎么能够不尊敬呢?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

贞德不应该被遗忘。

她是法兰西的……荣光啊。

少年跨坐上那匹雪白的战马,高举起鸢尾旗帜。

他的衣物上带着些尘土,瞧起来风尘仆仆的,连战马威风凛凛的鬓毛上也沾染了霜尘。

“法兰西的勇士们!愿意守卫这片土地的,就与我一同向前!”

夜霜朝露,行走过的风与尘。

他率领七千军队,驰往奥尔良。

一路来,困难繁多。

水源首先是个大问题。

河流并非随时随地出现在面前,如果能够途经村庄会好上许多……如果没有,那就要祈祷山林或者原野上会有溪流淌过。

如果这些都没有,那就咀嚼多汁的草叶。

行军的路途,就是这么过来的。

森森的绿意,暖融融的阳光。

法兰西的土地,如此美丽。

如果──没有骨头组成的怪物就好了。

而这,也正是哨音所警示的原因所在。

毕竟行军的过程种,总有一部分探测前路的士兵先行一步。

洞察地形,警惕可疑的迹象,譬如敌军的痕迹。

这是最危险的位置。

很可能今早向你报告的人,在夜里就会死亡。

泥土里渗透着大滩赭石色的,半干涸的血迹。

少年叹了口气,横挥旗帜,将旗杆指向白骨之龙。

那旗帜的顶端,枪刃划过寒冷的光。

容颜隽秀的少年,眸光清冽。

他腰间带剑,身着银甲。

身下,是洁白无瑕的战马在飞驰。

手持白底金描的旗帜,细细的紫罗兰勾勒着其上的鸢尾花。

而旗帜的顶端,是锋利无匹的枪尖。

少年像挥舞长枪一般,甩出了利落的枪花,下一刻,旗杆微微离手。

当旗帜带着重量下坠时,他反手握住杆子,随着后仰的惯性,向身后掷去。

凡马与地狱之龙错身的那一刻,金属的寒光洞穿了骨龙的额心,洁白的龙骨坠了一地。

别误会,这远远还没有结束。

地上散落的白骨一齐颤动了起来,有重组的迹象。

少年身后的军队驱着马从他身边掠过,士兵向着白骨扬起兵戈,直至每一节白骨都被蹂躏碾压,被战马的铁蹄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