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苏老师都主动帮她推荐了。

拒绝显得很不厚道。

她把手机轻轻放在桌上——去就去吧。

她打开门,进了客厅。

南雪坐在桌子上,瞧着她:“刚刚是谁?”

“我老师。”舒予白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你不认识,是大学那会儿带我的那个。”

“带你和尤馥?”

“嗯。”

舒予白低头喝粥。

南雪看着她,忽然不讲话了,安安静静的。

表情介于沮丧和生气之间。

.

南雪在她家就这么待了一天。

有时帮李念扫地,有时又凑过去看舒予白画画,或是练字。

“姐姐,教我。”

书房有个蛮宽的桌子,南雪搬了个小凳子过去,坐在她身边。她始终记得,那天她看见舒予白笼着一个小姑娘的手,教她画画,满眼温柔的。

舒予白停下笔:

“好。”

她练的是小楷,是落款时用的。南雪字蛮好看,可和专业的比起来,还是差些。舒予白轻轻捏着她的手,带着她写,南雪却瞧着她的侧脸。

白皙清瘦,唇瓣微红,长发遮着半张侧脸,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垂落,蝶翅一样颤动。

她轻轻凑过去,目光落在笔尖上,唇却碰到一点她的发丝。舒予白一偏头,恰好躲开。

“好了。”

纸上一个字。

雪。

南雪看了一眼,耳垂微热,心跳也快了些。

晚间的时候,李念把她俩赶出去买菜。

来时是南雪开的车,可她因为往常都是司机载着的缘故,车技不太好。舒予白想了想,打算自己开车带她过去,这人却固执地摇头:“姐姐,我开车带你。”

下了车库,她打开车门,让舒予白进去,自己则去了驾驶室,合上门。

舒予白坐在那儿,南雪凑过来,微微弯腰,贴过去替她系安全带。她忽然凑的这样近,两人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舒予白微微僵硬了片刻。

那人冰凉的发丝坠着,有些沉甸甸的质感,发尾轻轻扫着舒予白的锁骨。一垂眸,就瞧见了她乌亮发丝间的发旋。

鼻尖还有轻轻的浅香。

南雪系好安全带,又直起身,坐好。

好似方才的忽然靠近,并非有意为之。

车流驶过一条干净的街道,舒予白往外看,那儿有许多画廊,有几分兴趣。

“怎么了?”

南雪余光一直看着她,见她瞧着窗外,神色未动,便开口问。

“那条街好多画廊。”

舒予白打开车窗,一股冷气灌进来,南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我们先去看看好么?”她问。

“好。”

南雪靠路边停车,陪着她去看。

两人逛了许多家画廊,画挺多,各式各样的都有。那些东西,南雪都不明白,却也不说,只陪着她。

舒予白问:“会不会有些无聊?”

她摇摇头:“不会。”

而后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舒予白看着她笑了:“你去帮我买菜好了,一会儿咱们还得回家,我妈该催我了。”

南雪点点头,出门,进了车里掉头。

或许是雪天的缘故,路上行人稀疏。灰白色的世界,人们身上穿着严严实实的羽绒,有的围了厚厚的围巾,走在路上,行色匆匆。几辆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冷风,刮落枝叶上的积雪。

舒予白出门,又看看四周。

路边有一家挺大的画廊。

实际上这条干净整洁的街道,画廊很多。因为靠近附近的美术学院的缘故,店主多和里面的学生、老师打交道,卖的就是她们的画。

走入那间画廊时,顾客已经极为稀少了。厅里铺的木地板,踩上去有硌硌的声响,舒予白饶有趣味地在里头看,并不着急。

那些画儿都是这家店主自己购买的,再以稍高一些的价格售出,挣的钱不算多,倒也能把生活过好。

这个时间,店主正在柜台忙着吃外卖。

客人也不多。

画廊里还有一个女人,她穿一身柔软的针织衫,亚麻色长发,肩上挎着一个小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很斯文的模样,在那儿感兴趣地看。

舒予白不远不近地,一张一张浏览。

忽然间,她脚步微顿,瞧见了一幅很眼熟的画

画面上是朦朦胧胧的远山和绿柳,署名是两个字,娟秀的小楷:予白。

她微微诧异,那张画,不是在家放着么?

这画还是她头一次拿金奖时创作的,有很多年了,她很宝贝,断然不可能卖掉的,可墙上这幅是……?她凑近看,似乎是谁临摹的,底子倒不差。

“我要这张。”

店里另外一个女人伸手一指,指的恰好就是舒予白那张画。

“好嘞。”

店主放下外卖,手指伸出来,给她比了个数:六。

“六千?”

女人低头拿手机,准备付款,问:“行啊,微信支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