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已修)(第19/21页)

血迹从蒋令晨的头发里流下,蒋令晨用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松开了原本护住沈沁脑袋的双臂,自嘲地笑:“你宁愿跳车也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

“呵……”

那是蒋令晨陷入彻底的昏厥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后备箱四壁包裹了一层海绵垫,寻寻只受了小伤,但受惊过度,被警察抱出后备箱之后,一直止不住的瑟瑟发抖,最终被连夜送往医院。

直到时钟赶到孩子面前,把孩子抱进怀里一直安抚,寻寻才在事隔几个小时之后第一次开口——

当着时钟的面“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时钟好不容易哄着留院观察的寻寻在病房里睡下,原本早应该闻讯赶来的任司徒却始终不见人影,时钟走出病房,来到走廊拨电话给老婆大人。

电话却不是任司徒本人接听的——

“你是她先生?是这样的,她刚醒,现在人还在我们医院。”

时钟这一晚上注定要在医院之间奔波了,半小时后,小徐载着时钟急匆匆地赶到滨海医院,找到了代接电话的医生。

“她人呢???”

医生见这位先生一脸的急切,尽量的和颜悦色以便缓和一下他的情绪:“验了血,没什么大碍,孕妇低血糖而已。”

时钟惊得一把抓住了医生的肩膀:“你说什么?!”

医生吓得一抖,勉强拂开了时钟的手之后,才恢复了职业性的沉着口吻:“虽然孩子现在很健康,但以后也得多注意,别让孕妇太操劳,同时多补充营养。下次再晕倒,磕撞到哪儿就不好了。”

一直紧跟在时钟身侧的小徐认识时钟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时钟紧张成现在这样——愣了半晌,想笑又不想笑的样子,说话也几乎要结巴了:“我知道……知道了,多谢多谢。”

直到送走了医生,时钟还没怎么回过神来,起初是僵硬着步子朝输液室一步一步走去,继而越走越快,心跳也仿佛越来越快,直到最后,时钟气喘吁吁地跑了一路,豁然推开输液室的大门。

任司徒吓了一跳,原本就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输液室输营养液,推门的动静这么大,任司徒整个人瞪着眼睛看着门边,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有些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你来啦……”

时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眼里有狂喜,更多的则是懊恼——懊恼自己这么冒失,推个门都吓着她了。

直到半分钟过后,时钟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僵立在门边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他干咳了一声,放满放轻脚步走近。

可还没走到她身前,时钟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了她还不见隆起的小腹上,像个愣头青似的,再也不复之前的沉着冷静,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医生刚刚跟我说你……”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为了自己的粗心,任司徒苦笑着耸耸肩。

一向心思缜密、做事严谨的时钟,突然发现自己连组织一句话都无比困难了,他沉默了许久,才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整理出一句话来,想要表达自己的震惊以及……期待:“它来得可真突然。”

他这副仿佛中了头彩却愣愣的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惹得任司徒“噗”地一声笑了,他这样子可爱至极,可爱到都不像时钟了。任司徒不禁抚了抚小腹,这个小生命怎么这么轻易地就改变了时钟的属性呢?“是啊,咱们还没正经办完一场婚礼,它就来了。”

时钟坐在了她身旁的椅子上,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那就等生下了它,我许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

“……”

小徐将近三分钟之后才追上时钟的步调,来到了输液室门外。

刚一推开门,正准备走进输液室,小徐的脚步便停了。

小徐从门缝里看见时钟端坐在那儿的身影,任司徒则一边输液,一边将头一歪,静静地靠在时钟的肩上。

岁月静好,温柔以老,说得不过就是如此了吧……小徐又怎么能轻易打搅?自然是顿了顿之后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

一个月后。

蒋明德一审被判入狱,就连之前一口咬定是时钟指使她性贿赂前官员的方薇薇也翻供了,证明自己是在蒋明德的唆使下做伪证陷害时钟。

风云变幻间,媒体的风向标也彻底掉了个个儿,把蒋明德几十年前的黑历史都挖了出来,既还了时钟清白,又彻底把蒋家打入了谷底。

本来就已经被气得入院的蒋利德,在住院期间经历了二次脑溢血,基本上已经成了废人,利德建设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迫于徐敬暔多方面施加的压力,以及愈演愈烈的舆论压力,利德建设的股东大会最终决定剥夺蒋利德以及蒋明德二人的董事会职位,蒋令晨的三叔蒋伟德一直视蒋令晨为眼中钉趁此机会,更一举革除了蒋令晨在公司里挂着的虚职,变相的将这个不成器的侄子赶出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