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顾禾神色一动:“你的意思是?”

谢逐流望着他:“陛下应该去查查江湖上最近是否有什么灭门的惨案才是。”

顾禾忍不住挠了挠头:“江湖?可我连朝堂都没太弄清楚……”

“陛下……”谢逐流有些无奈,却还是替他思索着,“江湖上大多都是散兵游勇,即使是那寥寥几个有真功夫的,也全然比不上朝中武功高强的将领们,陛下大可放心便是。唯一需要去查的,便是燕山千刀山庄和太原阮家。”

顾禾眨眨眼:“啊?”

谢逐流神色缓和道:“千刀山庄的刀阵天下无双,当年先帝还曾亲自拜访,御笔题字‘天下第一刀’;何况他们坐落在燕山,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拱卫京畿了,并非完全意义上的江湖门派。”

“至于太原阮家,”谢逐流眼中划过一道冷色,“阮家传家百年,势力盘根错节,他们对朝野的嗅觉远比陛下想象的可怕。更何况,虽然阮家当年曾助力高祖开国,但是近年来反而远离朝堂,态度暧昧,陛下也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阮家?”一边吃完肉串的院丞听了一耳朵,“我记得玉京里有个开青/楼的就是阮家的小子吧?叫阮什么黑白来着?”

顾禾:“……阮山白。”

院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他!长得贼白净的一个小子!”

谢逐流凉凉道:“这次陛下遇险,天香楼却无人来援,陛下正可以以此问罪,好好治治他。”

顾禾却没说话,神色踌躇。

谢逐流望他一眼:“陛下不会舍不得吧?”

顾禾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

他微微垂头,低声道:“我真把阮山白问罪了,潇湘必然会来找我求情的,未免让我难办。”

他说罢,谢逐流却半晌没出声。顾禾奇怪地抬头,发现三个人都望着他。

院丞吹着胡子,兴味盎然:“那女人到底有多美?居然让陛下痴心至此?老臣都好奇了。”

三清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谢逐流:“你这么奋不顾死,我还以为你搞定了小顾禾,结果居然没抢过一个女人?!”

“???”顾禾满头雾水:“什么?”

“师父!”谢逐流咬牙切齿,“不是你想的那样。”

“嘿!我还不知道你!”三清瞥他一眼,“你要不是把小顾禾当自己人了,会甘心为救他而死?你能有这么深明大义我把头/剁下来给你!”

院丞震惊了,左看右看:“你,你们……”

顾禾也是一脸愕然:“……谢爱卿?”

谢逐流一个头两个大,咬牙切齿道:“陛下,你不了解我师父,他一向胡说八道的,上次还随手打了把废铁剑说是天山玄铁,卖给了一个愣头青,讹了人十两银子——”说罢用没受伤的左手卡住三清的脖子把他往外拖,“陛下好好养伤,我们师徒俩去外面叙叙旧!”

他一脚踢开殿门,差点和殿外的人装个满怀。

赵政一身朱红色武官常服,在原地不动如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来谢大人好的差不多了?”

宴文傅却被撞的后退几步,不满地抬头看去,一眼看到三清,瞪大了眼睛:“国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往里望了一眼,看到了嘴角满是油渍的院丞大人,“你们俩又弄什么吃了?!真是岂有此理,这可是陛下寝殿,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院丞大人迅速用袖子一抹,上得前来,热情笑道:“哎呀!这不是新科状元宴大人吗!你昨天在鹿鸣宴上吐得昏天黑地,现在好了没?”

“……”宴文傅没好气看他一眼,“你真是越老越不中用,除了装傻还会什么?”

院丞大人笑容不变:“哎呀!我想起来我还有药没熬,就不奉陪了,你们聊你们聊,我先走一步!”说罢健步如飞地走了。

再次一脸懵逼的顾禾:……

宴文傅却叹口气:“罢了罢了!”说罢回过头来,才有空打量了一眼谢逐流,“谢大人可好些了?”

谢逐流松开手,暂且放他家师父一条活路:“好多了,多谢宴大人关心。”

宴文傅温和道:“应该的。若不是谢大人,陛下性命堪忧,龙朝也要大乱;此番谢大人居功至伟,想必可以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了,于公于私都是好事一件。”

谢逐流笑了笑:“二位大人找陛下有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不必,”顾禾却开口道,“你也进来听。”

闻言,赵政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便跨步走了进去;而宴文傅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那便一起进去吧。”

宫人们悄无声息地上前来撤下火炉,开窗通风,夏日凉风吹拂而过,殿内又恢复了一片清爽洁净。

顾禾裹着外袍坐在主座上,面前三个软凳,从左往右依次是赵政、宴文傅、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