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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明白?”他说,“行啦,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告诉我,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吧?今天下午你在审讯室晕倒,多让人难过。我原想扶你出去,可是却看见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位侠肝义胆的骑士。弗兰克・克劳利为你效劳,一定乐此不疲。你让他开车送你回家了吧?那次我提出带你兜风,可我的车你连五码远也不愿坐。”

“你找迈克西姆有什么事?”我问。

费弗尔把身子凑到桌子跟前,自己取了一支香烟说:“我抽烟你不会介意吧?这不会引起你的反感吧?在新娘面前,让人不知所措。”

他点烟时观察着我说:“自上次一别,你变得成熟了些。不知你最近都干些什么?引着弗兰克・克劳利在花园里漫步?”他把一团烟雾吐到了空中,“我说,你能不能让弗里思给我送杯苏打威士忌?”

我没吱声,走过去摇了摇铃。他坐到沙发边上,晃悠着两条腿,唇角挂着假笑。罗伯特听见铃声走了来。“给费弗尔先生端杯苏打威士忌。”我吩咐道。

“喂,罗伯特吗?”费弗尔招呼道,“很久没见面啦。还到克里斯去惹姑娘们伤心吗?”

罗伯特飞红了脸,望了我一眼,困窘得无地自容。

“放心吧,老伙计,我不会出卖你的。去吧,赶快给我送杯双料的威士忌。”

罗伯特走了。费弗尔哈哈大笑起来,把烟灰撒得满地板都是。

“有一次罗伯特休半天假,我带他出去见世面,”他说,“丽贝卡拿出一张五英镑的钞票跟我打赌,说我不敢那样做。结果我把钱赚到了手。那天晚上的滑稽情景,我一辈子都没见过。我刚才是不是笑了?啊,老天呀!实不相瞒,在寻欢作乐方面要想超过罗伯特可不太容易。必须承认,他对于识别姑娘的确独具慧眼。那天夜里我们见到一群小妞,他一下子就把最漂亮的挑走了。”

罗伯特返回屋里时,用托盘端来了苏打威士忌。他仍然涨红着脸,显得十分不自在。费弗尔微笑着观望他斟酒,后来靠在沙发扶手上大笑起来。他用口哨吹出一段曲子,一边还不住眼地打量着罗伯特。

“是这一首吧?”他问,“就是这个调子吧?你还是喜欢姜黄色头发吗,罗伯特?”

罗伯特报以无可奈何的一笑,那模样着实可怜。费弗尔笑得更开心了。罗伯特转身走出了房间。

“可怜的孩子,”费弗尔说,“自从那次玩过之后,他大概再也没有放松过。弗里思老顽固把他约束得太严。”

他一边喝苏打威士忌,一边四处环顾着,还满脸带笑地不时看我几眼。

“迈克斯就是不回来吃饭,我也不会十分遗憾的,”他说,“你看呢?”

我没应声,倒背着手立于壁炉旁。

“你总不会让餐桌旁的位子空着不用吧?”他说着,偏着脑袋望着我,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费弗尔先生,”我说,“我不愿怠慢客人,但实际情况是我已精疲力竭。今天实在让人够呛。你如果讲不出找迈克西姆有什么事,干坐在这里就没多大意义了。你最好听我一言,明天上午到庄园办事处找他。”

他“噌”地从沙发扶手上滑下来,手拿酒杯向我走过来说:“不,不,别这样,别对我太狠心。我今天的日子也不好过。千万不要抛下我不理。我毫无恶意,这是真的。迈克斯大概跟你讲过我的坏话吧?”

我没回答。

“你以为我是条害人的大灰狼,是不是?”他又说,“其实不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善良人,并无害人之心。我认为你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得很出色,非常出色。我真该向你致以敬意。我说的可是心里话。”最后的这段话咬字不清,舌头根发硬。我真后悔,不该让弗里思引他进来。

“你嫁到曼德利来,”他胡乱挥舞着胳膊说,“整日管家理财,和数以百计素昧平生的人周旋,还要忍受迈克斯的怪脾气。你对任何人都不多看一眼,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我觉得这得付出极大的努力,这话也不怕别人听见,的确是很不简单哩。”他站在那儿身子有点摇晃,后来总算稳住,将空酒杯放在了桌上,“实不相瞒,这件事给了我迎头一击,”他说,“对我是一次惨重的打击。丽贝卡是我的表妹,我非常喜欢她。”

“哦,”我说,“我为你感到十分难过。”

“我们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继续说道,“我们对同样的人和事感兴趣,为同样的笑话捧腹大笑。我对丽贝卡的爱可能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她也钟情于我。所以,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

“是啊,”我支吾道,“这当然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