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这么蠢地爱一个人,一生一次就够了(第5/6页)

对方是七个人,身材高大,留着浓密的胡子,穿得有点邋遢,看起来不太像伦敦当地人,他们站成一圈,把Able围在中间。

其中一人朝他伸手:“Money。”

Able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将钱包扔给他。

对方打开看了看,似乎不满,转头和同伴嘀咕两句,接着,走上前,大力推了他一把。

然后,另一个人迅速上去踢了他一脚。Able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留学生,这些年,他始终坚持体能训练以及练拳,一般三五个人,是不能够把他制服的。

但这次,这些人都是有身手的,并且身上带有武器。

Able没有任何准备,徒手和他们打,对方也不讲什么道义,目的就是为了要他的命,拳头粗的铁棒对着脑袋就砸下来,他反应敏捷,侧身躲了过去,可刚一闪身,腰上就挨了一刀。

到后来,他究竟挨了多少下都不记得了,就是凭着一股毅力在对抗,血肉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直到他完全没有力气倒下来,在陷入昏迷前,他听见了尖叫声,似乎是有人报了警。再然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纪念接到沈静微的电话时,距离他出事已经过去十八个小时了。

那晚,林喜儿喝得酩酊大醉,醉酒后,她又哭又闹,摔了餐厅里的碗盘,吓走了邻桌的客人,纪念一直忙着道歉、赔偿,好不容易哄着她离开餐厅,她又要去游船。

深夜,她站在湖边唱歌,纪念都吓坏了,生怕周围的邻居报警说她们扰民。

果然,没多久,就有一对老夫妇跑了出来。

“是你?”老夫妇看着纪念。

纪念也没想到,居然是之前和Able逛剑桥时偶遇的那对老妇,她忙向他们道歉并解释。

那对老夫妇很是热心肠,看着林喜儿醉得不成样子,就请她们回自己家里暂且休息,等她酒醒再离开。

林喜儿酒醒后是第二天的事了,她们是在那对老夫妇家里吃了午餐后才离开的,临走前,反复道谢,并约好时间,打算请来家里做客。

然而,她们回到家之后,看见的却是一片狼藉,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东西扔了满地,杯子花瓶都被摔碎。

纪念和林喜儿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电话在响。打电话来的是沈静微,她在电话里说,Able遭遇了意外,正在医院。她们立刻出发,搭车前往伦敦。然而,她们没有想到,等待着她们的竟是Able的死讯。

“死而复活?”林喜儿看着谈宗熠。

他一脸平静地与她对视:“我当时是重伤,被医生打了大剂量的麻药,身体机能暂时休克,像死了一样。沈家在医院有人,沈静微与医生协商好,对所有人宣称我死亡。”

“为了保护你?”林喜儿很聪明,一下就看见事情的核心。

谈宗熠点点头。

“那为什么事后你不告诉我们?纪念不是别人,你连她也不放心吗?”林喜儿愤愤不平。

“喜儿,你想要纪念和我在一起?”谈宗熠顿了顿,接着问,“还是要她好好活着?”

林喜儿怔怔地望着他,惊讶、难以置信。最恶俗的小说桥段,怎么就发生在了自己的好姐妹身上?

谈宗熠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一笑,颇有几分自嘲的意思:“创作源于生活,那些看起来狗血、不真实、哗众取宠的一些事情,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艺术家们一再研究这些,是因为人太复杂了,从古至今,没人真正弄明白过。”

让医生向纪念宣布他的死亡,他不是没有纠结痛苦过。然而,人的生命太脆弱,且只有一次,他不能置她于险境,她还那么年轻,只要活着,人生还有很多希望。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的继父,高信达?”林喜儿问。

这些事,一旦被揭破,就不复杂了,轻而易举就能想明白。

“是。”

“他想要完全得到APL?”

“是。”

“那关纪念什么事?”林喜儿不太明白。

窗外,天空泛着青白的颜色,旭日东升。

谈宗熠静默片刻,问:“知道家里为什么遭贼吗?”

林喜儿摇摇头。

“为了以防万一。”他缓缓说道,“如果那晚我没有死,纪念就可能会遭遇不测,她会成为高信达要挟我的筹码,他绝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除掉我的机会。”

然而,纪念宁愿自己受伤、死亡,也绝对不会让他遭受伤害。

只有他离开她,她才能过太平安生的日子。

“那现在呢?那件事已经过去四年了,现在呢?”她急切地问。

以前,她还抱有幻想,希望纪念有一天能够忘掉Able,重新遇见另一个人,开始另一段美好的生活,现在,她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

对纪念而言,这世上除了Able,其他所有的男人,都长了同一张面孔,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