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以一敌二(第16/19页)

秦凤仪显然是早就想好的,道:“我听说,老郡王在写兵书啊。就拿这个补偿我吧。”

平岚立刻应下:“殿下不弃,我明日便给殿下送来。”

秦凤仪未想到平岚这样干脆地答应,还有些怀疑地拿小眼神瞅着平岚:“可不许藏私啊。”

平岚笑:“藏什么私啊,书写了,本就是给人看的。殿下又不是外人。”

秦凤仪见平岚应得爽快,高兴道:“要世上都是阿岚你这样的,该有多好。”平岚谦道:“我较殿下,天壤之差,云泥之别。”

“我才不跟泥做朋友呢。”秦凤仪一向坦白直接,道,“咱们能说到一处,是因为咱们都是聪明人,不会犯蠢。”

因为平岚答应把平郡王写的兵书送给秦凤仪,秦凤仪甚是喜悦,在家招待平岚,二人吃酒直至夜深,秦凤仪吃到七分醉,平岚吃的酒也不少,此方告辞离去。

秦凤仪回屋还不忘跟媳妇儿通报这个好消息,李镜给他擦了脸,再叫他漱口,换了衣裳,身上的酒气总算散了些,才问他:“如何想到兵书上去了?”

“咱们南夷,以后打仗的时候不少,冯将军等人,亦有良将之才,只是碍于出身,书念得也有点少。再者,我以后带兵,也得多看几本兵书啊。”秦凤仪话未说完,便打个哈欠,搂着媳妇儿睡过去了。

至于平岚,回府时祖父也歇下了,是第二日与祖父说的这事。平郡王一声长叹:“明白人做事,没一样不令人熨帖的。”他亲自命平岚将自己这些年的作战心得给秦凤仪送了去。

秦凤仪收到平岚送来的兵书后,回礼了一份棒疮药,让平岚给平琳带回去。秦凤仪还极是大方地道:“虽则我觉着有些笨人教也教不明白,不过阿岚你对我这样好,这个就给平琳带去吧,就说是我嘲笑他的,让他知耻而后勇呗。”

平岚心说:秦凤仪还有样好处,完全不说谎啊。这药他带回家,肯定四叔得认为是秦凤仪在嘲笑他啊!

平岚道:“要是四叔能就此明白过来,便是他的造化。”平岚家里四个叔叔,二叔、三叔在军前效力,小叔虽则只任闲职,却是痴迷书画,不问俗务,更不会给家里添乱。唯独四叔,倒是很用心做官,只是这官做得……平岚真恨不能他四叔别这般用心了。

秦凤仪还跟平岚打听了不少平岚打仗的经验,说是待回了南夷学以致用,若是有用,以后请功也有平岚一份儿,平岚听后哭笑不得。

秦凤仪跟平家要兵书之事,连景安帝都听说了。景安帝还问秦凤仪:“平郡王这兵书写得如何?”秦凤仪道:“只看了两页,瞧着还成。”

景安帝道:“你素来是个大方的,这是平郡王多年的战事心血,别什么人都给看。值得看的,再给他们看无妨。”

秦凤仪道:“您就放一千个心吧,《孙子兵法》看的人多了,也没哪个成兵圣的。四五六大家都读过,不也三年才三百进士嘛。书是好书,经是好经,也得看什么人读,哪个和尚来念。”

景安帝住了手中的朱砂笔,抬头问秦凤仪:“那个孔宁是什么人?”“孔宁?他家祖上不是被你发配到南夷的孔繁宣的后人吗?”秦凤仪道。“孔繁宣的父亲原是先帝荣慧太子的太子太傅,后来,孔太傅于陕甘殒身,孔繁宣就投靠了逆王。是朕亲自发送他们一家去的南夷。”景安帝道,“别什么人都收拢,那个孔宁能为山蛮效力,便是宁弯勿折之人。他家这一支,自然是仇视朕的。你心里要有数。”

秦凤仪道:“刚打下信州时,因暂时要用个熟悉信州城的人,便留下了他。再看吧,他要是能放宽心,自是他的福;若是还念旧怨,也是他自寻死路。”

景安帝见秦凤仪话间还算明白,便未再言,问秦凤仪:“江西巡抚说有自南夷流入的私盐,是怎么回事?”

秦凤仪道:“江西与两湖、徽地、浙地皆有相邻,他那里有私盐流入,怎么就说是我们南夷流进去的啊。这要是没证据,就是诬蔑。”

“江西巡抚敢这样说,自然是有证据的。”景安帝盯着秦凤仪,与他道,“你收一收手。”景安帝的音调并不太高,却无形中有股子震慑之意。

秦凤仪却不吃这套,一双大凤眼只管回瞪过去。景安帝低声道:“不然,就把漕运那些个苦力提几个来京审一审如何?”

秦凤仪翻个白眼,知道必是有把柄叫景安帝抓住了。他一向心思灵活,转念便有了主意,拉着椅子到御案前,与景安帝道:“户部刚打劫我一笔银子,我这日子本就难了。要不,咱们就像织造局那般,三七分,包准不少你半分银子,如何?”

景安帝嗤笑道:“这么点银子,就敢与整个盐课体系论轻重?你前番说大皇子发昏,我看,你这昏发得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