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细作之争(第17/21页)

所以,宗室也有宗室的傲气。

待得这宗室大比的规章制定出来,真正拉出血仇的事情来了。那就是藩镇宗室书院的建设,就不算秦凤仪出门遇刺之事,双方谈判时,顺王与秦凤仪就不止打了一场,有一回两人都打急了眼,还在地上滚了一回,秦凤仪嘴角被顺王打出血,顺王也没占到便宜,被秦凤仪在脸上咬了一口,那牙印深得半张脸都肿了!

宗室们气得不得了,纷纷到御前评理,闽王更是以七十高龄气得直哆嗦,直接问景安帝:“我等藩王宗室,难道自家孩子学习的书院,我们都没资格去管上一管了?世间竟有如此谬理!若是如此,这宗室书院不建也罢!”

秦凤仪半步不让,大声道:“不建就不建!你们要管书院?凭什么去管?你们管藩镇可能是一把好手,但你们连自家孩子的学习都管不好,明明是外行,非要管内行的事,凭什么?就像文官,偏要去任武职,这合适吗?万事得讲一个理字,王爷不要觉着您年纪大辈分高,就能不讲理了!”

闽王直接被秦凤仪气得晕了过去,大皇子急道:“秦探花,你就少说两句吧。”

秦凤仪干脆两眼一翻,也倒了,他非但倒了,双眼紧闭,嘴角还流血了。卢尚书大惊,扑过去就喊:“秦探花气吐血了!”然后,卢尚书老泪纵横,“秦探花你尽忠国事,可不能有个好歹啊!”

于是,景安帝宣御医来给两人诊治。

秦凤仪回家跟他媳妇儿说:“哎哟,我以往真小看卢老头儿了,先前我都说他刻板,你不知道老头儿多机灵,我一倒,他立刻扑过去抱着我就哭啊,哭得仿佛我真有个好歹一般。”

李镜听得直乐:“你这主意也够坏的。”“坏什么呀,你以为闽老头儿是真厥过去啦,我早防着他这一手呢。”秦凤仪哼一声,“谁还不会晕啊!”

闽王一病就是半个月,秦凤仪第二天就没事人似的与内阁一起继续与宗室藩王国公等商量藩镇宗学书院的事了。宗室能不恨他?宗室恨得眼里都要滴出血了!

连愉亲王的面子都不管用了,愉亲王还去劝过秦凤仪,让他低调着些。秦凤仪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要跟闽王似的在家里歇着,也不是不行。可我还不必用病休的手段,随他们去吧。愉爷爷,难道我现在退了,叫藩镇接掌各地的宗学书院,宗室就会感激我吗?那些无爵宗室的粮米一革,总要有一个顶缸的人,我今日退与不退,宗室藩王以后也不会对我留情。我必要将这事办成,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秦凤仪简直就是无所畏惧了。

现在,连曾经想请秦凤仪去拉点仇恨的郑老尚书看向他的眼神里都有些个怜惜之意了。到现在,一直没动静的就是方阁老与景川侯了,当然还有秦凤仪的媳妇儿李镜。

要说当初郑老尚书让秦凤仪干那搅局炮灰的活儿,李镜一千个不愿意。如今秦凤仪做的,不止是炮灰的事,许多人看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李镜却一句都没拦过秦凤仪,平日里也只是鼓励他给他出主意。

大公主临产在即,都让丈夫过去秦凤仪身边保护一二,大公主道:“反正我现在不出门,咱家也没什么仇家,人手亦是够使的。这回秦亲家是把宗室惹毛了,他身边虽有侍卫,可他家到底底蕴尚浅,你过去护他一护,待宗室改制之事结束,也就好些了。”

张羿过去时,秦凤仪还觉着有些大惊小怪,李镜却令张羿留下了。

大公主虽则让丈夫过去,其实料到了秦凤仪身边不大安稳,但大公主委实未料到,此次刺杀来得这般猝不及防,以及狠辣!

刺杀事件发生在清晨。

因是大朝会的日子,秦凤仪五更天便起了,用过早饭与往常大朝会一般便带着侍从出门往宫里早朝去了。

六月天,往常这个时候天边已露青白微光,不过今日天色有些阴,故而瞧着比往时要暗些的模样。出门时,李镜还说呢:“还是坐车吧,我看这天儿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雨。”

秦凤仪道:“本来天就热,坐车更热了。”“放个冰盆也就好了。”

“不成,气闷。”秦凤仪生来不爱坐车,况还未下雨,只是令小厮多带了几把伞,也就罢了。秦凤仪出了家门,他家这处宅子也是在官宦居住区内,地段虽不是上好,也很不错。出了家门,便是通济大街,通济大街拐个弯就是永宁街了。

天时尚早,永宁大街上也只有寥寥几家早点铺子开着,此时多是供应官员吃早餐的。秦凤仪出门的时辰不算早也不算晚,大街上亦可见或是骑马或是坐车上朝的同僚。秦凤仪周围簇拥着三十来位侍卫小厮,不知道的都不能信这是七品小官儿的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