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岂是只有爱与不爱那么简单(第6/8页)

明明见她这么难受,却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还口吐什么“关爱女性,匹夫有责”的话。

写意一时有些恼火,他怎么接了电话就无缘无故地不待见她了!心情好的时候就有情啊无情地胡侃,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将她爱理不理地扔一边去,拿她当隐形的,简直就是喜怒无常!

她狠狠地剜了厉择良的后脑勺一眼,咬牙切齿地腹诽、腹诽、腹诽……然后解了安全带自己接过来。

她已经很久不吃这个玩意了,塞了颗在嘴里,酸酸的,有些涩牙。

好在道路又恢复了畅通,大大小小的卡车、客车、轿车又开始浩浩荡荡地开起来。他们的车前面是一串货车,季英松时不时地按喇叭,从超车道绕到前边去。

突然,厉择良冷不丁地冒出句话:“系安全带。”说话间,语气不冷不热,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看她一下。

“没关系。”其实她心里是想说,干你屁事。

于是,她没动,只朝嘴里塞了第二颗糖。

“请你系安全带!”厉择良转脸过来,把刚才的话在增加了两个字的基础上,重复了一遍。

他倒也没有下命令,说得还算客气,口气不温不火的,和刚才两人讲话的语气截然不同。就是那个“请”字,让写意听起来尖锐刺耳。

她心想:你这哪儿是请,分明就是强迫,假仁假义的,就像我不照做就要把我撵下车去。我不系安全带又怎么了?我乐意。出了事情我找保险公司,半分不需要你厉择良负责。不知道怎么的,写意心中冒出偏要和他对着干的别扭劲儿。

“我胸闷、头晕、透不过气,系了就憋得慌。”她压住满腔火气,勉强做到有礼貌地反抗他一下,然后生硬地将脸别过去。

厉择良挑了挑眉,“沈小姐,我想说什么话,从来没有重复过第三遍,至少,在这辆车上你需要听我的。”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凶。

写意听见这些话,立刻转头看他,眼睛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了两秒钟以后,倏地说:“那好,停车我马上就下去,谢谢厉先生带了我一程。”顷刻间,她拿起手袋又说,“季经理,麻烦你靠边停下车。”随即就准备去拉门把手,全然一副要强行下车的样子。

厉择良反应极快,一把将她的手拉回来,牢牢捉住。

“你疯了?这里是高速公路。”他紧紧地抿着唇,有些动怒。

“你不是让—”写意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断。

前面的货车突然变道,季英松心中大叫不好,猛踩刹车。车身在路上打了个转,车头的一侧生生地剐着了货车的尾巴,急速地向路边的隔断护栏滑去。季英松飞快地转方向盘,车头擦到护栏,被迫横在车道上停了下来。

就在此刻,后面的车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从写意那边撞上。

厉择良下意识地将写意按在怀里,死死地护住。

砰的一声,后面的车从侧面撞过来。宾利在冲力中颠簸了一下,朝后滑了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

季英松慌忙中踢开车门,下来就叫:“厉先生!”

车的侧身已经凹了一些进去,他用力试着拉了拉车门,门已经被卡住,便绕到另外一边开门。车里的厉择良急急将写意的头托起来,她似乎受到撞击晕了过去,而全身则像抽了骨头似的散在厉择良怀里。

“写意……”他连连叫了她几次。

门被季英松打开,暴雨倾泻入内,顷刻间就将两人淋得湿透。雨水落到她的额上,顺着碎发流下来,遮住写意的眼帘。

厉择良不禁用手擦去她脸上的雨水,却不想这一抹,倒带出许多血,那血和雨水冲在一起,立刻流到下巴上。

“写意……”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又去抹,但是血却越抹越多。须臾之间,写意的脸颊和脖子上已经全是血,触目惊心。

“厉先生!”季英松急着说,“别乱动,是你在流血!”说着就想找点什么先帮他包扎止血。

厉择良闻言一愣,低头瞧着怀中的人,将信将疑。此刻的写意虽然突然晕倒,脸色倒真没有异常,晃眼一看就像睡着了似的,也没见她头上有伤,嘴唇微微张开,露出前面两颗门牙。她鼻翼一动一动的,呼吸还算平稳。

她的身上也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和流血的地方以后,他悬着的心才落地,随即隐隐觉得手有些疼,伸出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手在不停地流血。

厉择良心中一松,这才缓下来,将她挪到驾驶座,找了个干东西给她盖上,关好门。

季英松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和厉择良一同站在雨里,等着人来处理。

后面那辆车的车主和乘客也撑伞走了下来,被季英松应付过去。厉择良来回看了现场,幸好都不是很严重。他透过玻璃看了一眼里面的写意,双眸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