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赠手绳(第2/3页)

话落,密室门边现出一道玄色身影。

贺凛径直上前,眼底划过片刻震惊与不可置信,来的路上秦义已将来龙去脉与他道明,可他依旧不敢相信,他寻了五年的人,竟被陆九霄藏得严严实实,半点风声都不曾透露。

高寻哽咽道:“二公子。”

陆九霄回头瞥了贺凛一眼,攥了攥心,朝高寻道:“接着说。”

眼下贺凛已至,高寻才继续往后道:“当年西瀛的兵不过两万,将军与二殿下足以应付,不过短短半月,便将西瀛逼退到了百里外,可谁知西瀛竟能说服大瑨出兵,这才攻了我们一个措不及,将军及时书信求助,整整半月不间断,那军报像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回应。眼看兵力削弱,粮草不足,整个役都城,已是濒死的状态。”

高寻说得很慢,几年的卧床不起,让他说话都不由喘息。

即便知晓此事缘由,可闻言,密室垂而立的两个男人依旧是抿紧了唇角。

高寻道:“那个境况,若朝廷不派兵援助,根本没有转败为胜的可能,将军本能弃城保全自身的……”

贺凛敛眸,但是他没有。城百姓尚在,贺忱怎么可能走。

陆九霄垂眸望向高寻,“他没走,你为何走?”

闻言,贺凛也看了过去。

这话是问到点子上了,高寻捂住胸口重重咳了两声,撑着床板,身子前倾,朝贺凛道:“西瀛攻城当夜,将军命属下前往锦州查一桩对贺家至关重要之事。”

四目相对,贺凛屏住呼吸。

“当年贺夫人产女,途经安宁县,在一户姓沈的郎家,与郎夫人同一日诞下幼女,小将军怀疑,当年的两个孩子被人调换,今日府的姑娘,并非夫人所出。”

话落,天边“轰隆”一声巨响,似是在渲染这番荒唐无稽的言论。

贺凛面上平静,心下早已波涛汹涌。

而陆九霄则是当即怔住,他默了半响,“什么意思?”

“咳咳咳咳——”

“早在出征前,小将军便查得一些蛛丝马迹,只证据不足,夫人身子羸弱,恐惹夫人平白伤心,他才未将此事全盘托出,本欲待寻到那个当初为夫人接生的稳婆,再作打算,可小将军说——”

高寻忍不住俯身猛咳,陆九霄倒了杯水给他,他饮尽后方才继而道:“小将军说,他做了个荒唐的梦,他梦见一个冬日,他将那个姓沈的小姑娘接回了京都,他还说,梦里,二公子赠了姑娘一枚白玉坠子,是二公子用自幼佩戴的那块玉磨成的。”

闻言,贺凛耳边“嗡”地一声响,替他往下说:“所以,他根本等不及寻到稳婆,就在出征前几日亲自去了一趟锦州。”

高寻颔首应下。

而听到此处,陆九霄心头狠狠一跳。

锦州,姓沈的姑娘,贺忱的玉佩……

似乎有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思绪浮上心头,男人一瞬僵立在原地。

他呼吸有些许急促,“之后,他将自己随身佩戴的玉赠了那个姑娘,是吗?”

好端端,贺忱怎会将如此重要的物件抵给一家药行。他不是给药行,而是给那个小姑娘的。

如此,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陆世子,你怎知晓的?”

闻言,贺凛侧身看他,目光近乎逼视。

陆九霄垂下眸子,眉间紧蹙,一言不发。

得不到回应,高寻便又继续道:“此事尚未查清,可在役都时,小将军陆续梦到些有关沈姑娘的场景。”

他记得,那夜的役都被霜雪覆盖。

当夜是贺忱领兵守城,瞭望台上,他一身银白铁甲伫立,鬓角都沾了雪水。

他握着从城商贩那买的一只藕粉色绳,高寻当时还多嘴问了一句。

贺忱笑道:“小姑娘不是都喜欢这种东西吗?待击退西瀛后,我不随军返京,先去锦州接她,我瞧她浑身素净得很,也不知喜不喜这些花里胡哨的物件。”

高寻不解,“将军,属下派去的人尚未有回信,此事还没证据呢,您怎就如此笃信?”

“高寻,你信命吗?”他两撑在瞭望台的木架上,道:“我近日梦见她的次数愈发频繁了,我梦见我将她接进京,也梦见她喊我大哥哥,还梦见她与我同坐在贺家的屋顶上,看阿凛与阿霄比剑,靠在我肩上睡着了。那日在锦州见她一面,就觉得她得是我妹妹。”

他顿了顿,怅然道:“若真是,这一只绳怕是不够,得将这十一年的,都补给她才是。”

感觉一事说来荒诞,除了自身,旁人都难以感同身受。

正如当时的高寻,只觉得梦境而已,全是无稽之谈。

思此,高寻回过神来,对着面前两个男人道:“是以,我也只当将军思虑过甚,并未相信。而西瀛的最后一战,迎

战无异于赴死,他清楚此战后许是难以返京,夜里,夜里——”